时涵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出来转转,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左梓乐并不是擅于劝人的人。
看了几眼不知怎么劝说,他顾自提着餐盒往台阶上走,守在门口的管家问询上来,简单交流几句,放他进去里面。
时涵目送他背影消失,往后退几步,藏进树木的阴影,疲惫地蹲到地上去。
包饺子时不小心碰了水,手背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他把创可贴拆开,努起嘴轻轻呼气。
唯一亮灯的房间,杜山阑的书房,确切说,是上位男主人在家的办公室,席茵苒当家那几年,命人把这里封锁,直到今天才重新打开。
如果时涵来到这里,就会发现,这里的摆设和杜山阑自己住的房子那边的书房,几乎一模一样。
白日里佣人们紧赶慢赶将灰尘收拾干净,窗边位置多了一根崭新站杆,鹦鹉停在杆子上啄洗羽毛。
左梓乐敲响门进来,杜山阑站在窗前,目光向斜下方穿透玻璃,不知注视着什么。
他出声:“表舅舅。”
杜山阑淡淡收回目光,脸色还是冷,“又来做什么?”
左梓乐举起手里的餐盒,“做了饺子和鸡汤,带来给您尝尝。”
杜山阑无动于衷,用眼神指着书桌,“放那儿吧。”
往往遇到这种情况,往那儿一放,便是永远放着了。
左梓乐犹疑道:“时涵让送来的,您趁热吃点,别搁凉了。”
杜山阑微微一顿。
左梓乐直来直去,并不注意细微的眼神变化,把餐盒往制定的位置一搁,转身就要走。
杜山阑叫住,“梓乐。”
左梓乐停下,疑惑地等着他问话。
半晌,杜山阑别开眼神,冷冷地问:“他伤得严重吗?”
左梓乐如实回答:“不算严重,手背上溅了几滴,不过大概也是要留疤的,医生说看后期恢复,不行可以做激光。”
杜山阑脸色十分难看:
“他这几天真的都在准备考试?”
确定不是找借口故意躲着他?
左梓乐:“嗯,他说工作可能要丢了,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要为以后打算。”
乍这么一说,这句话蛮好玩的,可放在时涵身上,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杜山阑再度扭头,窗子底下那人仍然蹲在那里,双手紧紧抱膝,把身体缩成圆团。
时涵无意踩入他的禁区,他也伤了时涵最在意的东西。
耳边响起许照秋的话:就不能多溺爱他一点吗?
杜山阑沉沉闭眼。
这个小孩,除了他来心疼,还有谁会在意?
就算有人在意,他想他也绝不会允许。
他张口,语气柔和下去,“我知道了,早点回去,早点休息,别复习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