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路灯下什么也没有,别说人,连只飞蛾都不看到。再看橘猫,它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还在看那边。
听说小动物的感官要比人类更敏感,它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想到这里,我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眼橘猫看的地方,站起身快步离开了。
“破迷信,抛陋习,讲文明,树新风……”我默念口诀,一股脑地往前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找到了要找的人。
微凉的夜风里,贺南鸢坐在高高的领操台上,曲着一条腿,双手撑在后方,正静静注视着远处打篮球的人群。随意披散的长发没有让他显得阴柔,反倒增添了他身上野生动物一样的气质有点野,又有点狂。
可能是光线昏暗的关系,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到来。
我仰头望着他,没来由地觉得……他那张与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此时此刻看起来分外孤独。
明明这所学校里最不应该感到孤独的就是他了,他还有那么多族人陪他,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装什么逼。
“贺南鸢!”我出声叫他。
贺南鸢听到声音一怔,转头看向我,脸上的那点孤独就像趴在落叶上机敏的小虫子,一点风吹草动就消失得飞快。
“你……找我有事?”
我不想仰头看他,干脆也登上了领操台。
“你不是在等人吗?”我坐到他边上,“对方不来了,让我告诉你别等了。”
可能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莫雅的信并没有署名。
贺南鸢没有显得很惊讶,仍看着远处:“哦。我还以为你要说是你的恶作剧。”
“我哪有那么无聊,而且字迹都不一样好不好?”
“可以用左手写,你上学期还往我桌子里塞了只天牛呢。”
“……”我转头观察他的表情,无法分辨他刚刚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怎么不说我用左脚写的?之前往你桌肚里塞天牛的不是我,”虽然主意是我出的,“是郭家轩。”
贺南鸢轻嗤了声,不予置评,从怀里掏出那封粉蓝的信,夹在两指间看也不看地递过来。
我接过了收进口袋,却没有立即起身离开。
“嗯……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的吗?”
“是莫雅吗?”
“……”
敢情他全知道啊。
“我拒绝回答。”
“告诉她,心意领了,其它就算了。”贺南鸢没有继续纠结那个原本要给他表白的人到底是谁,或者说,在我拒绝回答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让她好好读书,不要把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我对那些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
这个人,绝了,怎么能这么不解风情?我对他的回答目瞪口呆。
想想也是蛮好笑的,我之前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我。现在看来,给我发匿名提问的很可能是廖烨川那个神经病。
一想到他,脑海里就浮现出自己中枪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往贺南鸢那边挪了挪。
贺南鸢终于看过来:“你很冷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一身正气,比较克变态。
“……嗯。”我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