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一进去眉头就皱了起来。
宋思阳知道对方有洁癖,此时顿觉得那些脏污的脚印就是自己,尴尬又局促,他想问褚越为什么要跟他回来,可又怕一旦开了这个口褚越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而他心里其实渴求着和褚越多相处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他带着褚越上楼梯,终于来到他所住的那户。
宋思阳手忙脚乱地开锁,推开门艰涩道:“我去拿毛巾.....”
褚越紧随而入,打量着宋思阳居住的地方,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一张布沙发,角落堆了几个箱子,小而整洁,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有在精心打理。
可这份干净随着宋思阳踩着沾了泥土的鞋子在屋里走动而被打破,地上的脚印延续到卫生间,里头传来水声。
宋思阳洗干净手,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竟然紧张到忘记换鞋子,他有点苦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正打算拿毛巾出去,转身却见到褚越已经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褚越凝视着一身雨污的宋思阳,目光沉静,说出口的话却稍显凉薄,“给了你三百万,就活成这样?”
宋思阳震在原地,本就苍白的脸颊色泽又浅了一分。
褚越抬步进入不到四平米的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顿时被挤压得所剩无几,宋思阳退无可退,惴惴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褚越。
褚越眼帘半垂,乌黑如墨玉的瞳孔紧锁着他,他握着的手越收越紧,可褚越却能轻巧地将他掌心的毛巾抽出去,继而动作似轻柔地替他擦拭脸颊上的水珠,平静地说:“你在发抖,怕我?”
宋思阳喉咙堵塞。
对方的容貌较四年前更加冷峻,气质也如春风野火变得愈发凌厉,让人难以招架。
褚越抬手卡住他的下颌往上抬,目光细细描摹着他惶恐的神情,凑近了,气息都呼在宋思阳的鼻尖,“怎么不说话,见到我不高兴吗?”
宋思阳知道褚越来见他定不是找他叙旧,早在四年前那个夜晚,他们之间就没有情意可言,褚越就算找他算账也是理所当然。他艰难地从喉管里吐出两个字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