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不乐意了,扑闪着大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岂能因噎废食?”
荀澜笑了一下:“童言无忌,不过法正要先谢谢叔叔对你的关心哦。”
联想到法正祖父幽居恬泊,乐以忘忧的性格,荀攸忍俊不禁:“真是有趣,看得我也想养一个了。”
荀攸和荀澜默契地没有提及何进,荀澜倒是说起了卢植,那位海内大儒,刘备和公孙瓒的老师,想要荀攸改日代为引荐。
荀攸不解道:“何必改日,择日不如撞日,临走前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如何?”
荀澜摇摇头:“如今我身份尴尬,见面徒增不快,不如以后做出成绩,方才有机会能得到卢尚书的青睐啊。”
本质来说,他就是个买官的道士。
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卢植高看一眼,还是罢了,他有自知之明。要知道,卢植出身名门望族,其先祖上是周朝名臣姜子牙,师父是儒家代表马融。在这个素有门第之见的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和曹操那般,靠共同话题就能接近得了的。
“安之与他人不同,”荀攸道:“攸代为引荐,安之不必担心。”
荀澜笑着摆摆手:“不必了,公达对澜如此信任,我已经很满足了。”
临别之际,他特地叮嘱荀攸:“公达,若是他日在京不开心,记得一定回颍川寻我喝酒。”
荀攸笑着答应了:“一言为定。”
他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书信,递给荀澜:“文若让我准备的,希望安之能够用的上。”
荀澜眼前一亮:“多谢!”
走出荀府的门,荀澜叹了一句:“荀攸,真是沉得住气啊。”难怪后世评价他“多谋深算,心思缜密,明智而能保守机密。”
而荀攸在送走荀澜后,便回到方才他坐的地方,将席子掀了起来,露出来了书信的一角。
“会是什么呢?”荀攸若有所感地打开了信封。
果然,是一封有关未来的信。
以前在胡桥村和荀彧分析天下,尚可用建立在对所有人性格、所有人势力分布了如指掌的基础上来解释,这次他直接给出的答案无疑暴露了能预知未来的本领。
荀澜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极为冒险,却是他权衡后,无论如何觉得都要去做的。
如今他势微,不能阻拦董卓进京。但这救下天子之功,至少得让别人来截胡,增加节制董卓一方势力的威望。
至少,让董卓收敛一些。不能让他再在京城的街道上诛杀百姓取乐。
望着安居乐业,对危机一无所知的洛阳城民,荀澜悠悠地叹了口气。
下午荀澜坐上马车,带上徐晃买来的奴仆的女眷们,浩浩荡荡三十多人,一起出发离开了。
他们走得很慢,天黑后荀澜哄睡了法正,就骑上了良马,同寒玦悄悄地回到了京中。两人在皇宫不远处租了一处小小的院落,利用隐形的发带,轮流开启了夜探皇宫的模式,过了七八日,终于摸清了玉玺所在。
十常侍杀何进那日来得猝不及防。荀澜刚啃完了一个胡饼,便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是许多人在喊“请大将军上车!”的声音。
寒玦出去了片刻,回来道:“是曹操和袁绍,带着士兵在皇宫门口集结。”
看来,已经触发了历史的关键节点。荀澜把饼三口并做两口啃完,又紧张又兴奋地说:“走,换夜行衣!”
何进大张旗鼓地让丁原、董卓等人带兵进京,又让自己的手下鲍信等人回家乡募兵,十常侍早就知晓了消息。
今日花言巧语说服何太后让人宣何进单独进宫,有话要与兄长说。
何进自认为掌握天下大权,妹妹管理宫廷,十常侍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不顾曹操和袁绍的劝阻,自信满满地进了宫。
甫一进宫就中了埋伏,身手普通的他被五十刀斧手乱刀砍死,人头被扔出宫外。
曹操大惊失色,虽然已料得大事不好,没想到十常侍做事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