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看着陆昭的眼神有些复杂,说来有些好笑,他跟陆昭从来没有一起过过生日。
他大学那几年,他家都还拿他当小孩子,要给他举行生日宴,他每次都邀请了陆昭,可是陆昭一次也没有出席。
即使前几天才耳鬓厮磨,两个人身体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陆昭也从不到场,除了床上,陆昭拒绝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尤其是公开场合。
但现在,陆昭却主动问,能不能陪他一起过生日。
夏余抿了抿唇。
“不太行,”他说,“我跟家里已经说好了,会跟许詹一起回去过生日,不能变卦了。”
这回真不是他要刺激陆昭,他确实已经跟家里说好了。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只是家里人一起吃吃饭,不是像以前那样的生日宴。”
所以不会有外人过来,更不会让陆昭过来。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但陆昭显然听懂了。
陆昭的眼睛眨了眨。
他灰蓝色的眼睛自带了一种忧郁,无声地看人,像一帧老旧电影里的慢镜头,几百年等着无望的爱人。
很容易就让人产生犹豫与心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余被看得也不太自在,他的手指在口袋里交叉,一些话几乎就凝在了舌尖,但他又强迫自己吞了回去。
“我知道了。”
陆昭又问,“一点时间都不能留给我吗?”
但夏余还是摇了摇头。
他在生日前夜就会回家吃饭,之后一整天都会跟家里人在一起。
“生日后吧,”他轻声说,“我会来找你。这几天我也要出个短差,不方便。”
陆昭想,面对现在的夏余,他总是没有办法。
“好。” 。
夏余回了家临时要去隔壁的留市,拜访一位新生代画家,之后还要跟一位他大学时候的教授见面,寻求一些指点。
圣诞节也是在这位教授家过的,教授虽然年过五十,却很爱热闹,邀请他跟家里人一起共进晚餐。
夏余也没拒绝。
晚餐的最后,教授夫人端上来几杯圣诞蛋酒。
夏余拿过来微微一愣。
他想起陆昭耿耿于怀的那个圣诞节,他跟许詹在外度假,而陆昭等在门外。
陆昭问他有没有给许詹做过圣诞蛋酒。
他没说,可其实并没有做过。
真的喝过的只有陆昭一个人而已,他当时尝了一口,自己都嫌弃,但陆昭居然喝完了,只是喝完以后面无表情问他,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瞬。
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用不上“亲夫”这个词。
但很快,陆昭又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倒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