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关心地皱眉:“但倘若结党营私的证据当真藏于醉香阁中,右丞还如王叔所说那般老谋深算,怎么会任由王叔轻易拿到证据?万一计划败露鱼死网破,想将王叔灭口可怎么办?还是万事小心为妙,朕可以假扮小厮跟在王叔左右,也好与王叔有个照应。”

说来说去,还是想跟着一起。

确实,你前几日还伪装成小太监掩人耳目呢,看起来于扮演一事上毫无心理负担。

陆川延心中如此想,面上还是要冠冕堂皇地拒绝:“醉香阁中多是达官贵人,说不得哪个就认出陛下来了,实在过于危险。兹事体大,陛下务必要以大局为重。”

谢朝鼓了鼓脸,垂下脑袋,看起来颇为沮丧,不情不愿地答应:“好吧……”

倒是让陆川延松了口气,本以为还要同这小崽子磨上一磨,没想到今天好说话得很。

他安抚性地揉了揉眼前毛茸茸的脑袋,便将此事揭过了。

在陆川延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天子脸上一丝表情也无,长睫在脸上拢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狠意。

刘家。

两个字无声而缓慢地在唇齿之间碾过,谢朝幽幽地想:醉香阁这地方恶心,背后的人更是恶心一万倍。若是能将寻个机会一窝端了,那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还是要背着王叔才行。

一个收益极大,但风险也极高的计划在陆川延眼皮底下逐渐成型,偏偏他一无所觉,只当小皇帝今天难得乖巧一次,很是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蠢作者写的勾心斗角就图一乐哈(小声

小天使们晚安!

第40章 惨遭塌房的摄政王

数日后, 醉香阁中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陆川延挺拔的背影独自出现在醉香阁时,老鸨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在风月场里混得久了, 老鸨自然也练出一双火眼金睛, 她还记得这位爷,能被右丞尊称一声“大人”,恐怕也是什么眼高于顶的大人物。

故而老鸨诚惶诚恐, 径直将陆川延领进了最好的上厢房——也就是上次来喝花酒时的房间。

在老鸨询问陆川延要哪些姑娘服侍时,陆川延假似不经意地问:“上次听了飞云姑娘的曲, 确实有几分意思。今日她是否有空闲?”

老鸨先是一喜, 接着想起什么,表情随即又为难起来, 陪着笑脸:“这位大人,当真是不巧了。飞云这几日偶感风寒, 嗓子哑了,恐过了病气给大人,暂时闭门谢客啦。”

这么巧就偶感风寒?

陆川延略一挑眉,为避免打草惊蛇引起怀疑,没有强求:“也罢,那你叫个唱得最好听的来就好。”

老鸨忙不迭应下来,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陆川延趁此机会, 好好地巡视了一遍室内摆设,照旧没发现任何名堂。

不过看着老鸨如此熟练地将他引进来, 显然这个厢房平时接待客人不会少,应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问题只能出在人身上了。

胭脂水粉特有的香气由远及近, 片刻后, 一位圆脸绿衫的漂亮姑娘怀抱琵琶, 怯生生地坐到了陆川延面前。

她刚接客不满一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宇轩昂天潢贵胄的贵客,一时间心口砰砰直跳,不敢抬头去看,只能低头,忐忑地抱紧了怀中琵琶。

“姑娘叫什么名字?”

姑娘轻声细语地回答:“奴家名为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