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甘心地追问:“你是从哪里听出来不对劲的?”

面对言殊的疑惑,江沉星的回答简单粗暴:“就凭你不可能找到这么完美的Omega,除非对方是帝国派来策反的间谍。”

言殊:“……”

能不能来个人把江沉星捉进大牢啊,或者把他那张可恶的嘴缝上也行!

江沉星没说的是,言殊对Omega的描述说得太过刻板,简直就是每一个直男A的梦中情O,却一点独特的性格都没有。这种一听就不是真人,大概率只是直男美好的幻想罢了。

言殊垮起个小猫批脸,试图最后给自己挽尊:“我本来肯定是能找到老婆的,但上辈子你前脚刚死,我后脚也挂了,根本来不及找对象好吧!”

江沉星一怔,立刻追问:“你也死了?为什么?”

虽然感觉很丢人,但言殊还是简短地为江沉星描述了一下自己和他如出一辙的死因。

死亡的痛苦被他轻描淡写地略过不提,只是得出了最后结论:“这不可能是巧合,咱们两个的死肯定有猫腻。”

江沉星闭了闭眼,压下某种异样的情绪,冷声道:“你说得对。”

说到正事,言殊的表情也正经起来,眉眼微微压低:“针对你的死因,罗上将亲自带队开展调查,给出的调查结果就是战死。你作为当事人,在那时候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江沉星沉思片刻,摇摇头:“没有,那就是一场普通的遭遇战,帝国方面针对我布置了自杀式的袭击,我没有躲过去而已。只是……”

顿了顿,他眉心微皱:“偷袭我的那群死士似乎相当了解我的作战方式。有好几次我的行为都被他们预判到,并且进行了反制,不然我是可以活着离开的。”

言殊一愣:这么巧?他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的死法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帝国针对两人不同的作战方式,设计出了不同的自杀袭击。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气氛沉凝,相顾无言片刻,言殊低声问:“你是怎么想的?”

江沉星凤眼冷肃,毫不犹豫道:“军部里出了联邦的叛徒——而且这个叛徒,对我们两个都十分了解。”

但这恰恰是问题所在。

能把两个中将的作战习惯了解得如此透彻,那个叛徒肯定对他们十分熟悉,很有可能曾经一起上战场多次,或者拥有联邦最高将领核心机密的查看权限。

所以,他很有可能与两人职位相当,乃至于更高。

这对联邦来讲,无疑是一个致命的噩耗——有一个职位在中将以上的人,是帝国派来的奸细,隐匿在暗处,时刻准备对联邦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在上辈子,他确实成功了,顺利设计绞杀了联邦最具潜力的两颗双子星。

并且言殊推测,即使在他死后,对方也大概率不会被捉到把柄,甚至很有可能因为将领人手不足而得到重用。

那上辈子联邦后续的历史走向,已经不必多言。

这辈子,即使两个人已经死过一次,也对奸细的身份一头雾水。

对方藏匿得实在太好,言殊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身边人有什么异样之处。

但这却是最恐怖的地方——那个奸细很有可能是两人最信任的同事、伙伴和战友。

在战场上言殊和江沉星放心地将后背托付给他们,却完全不知道对方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中涌动着怎样的杀意,随时可能挥出尖刀,将他们置于死地。

这个念头让言殊有些无法接受,一直以来都坚定相信战友的三观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想到谁都觉得像极了奸细。

他悲哀的发现,至少在目前,他最能相信的人,竟然是江沉星。

虽然对方是言殊不共戴天的死对头,但共同的死亡经历明显排除了他是奸细的可能性。再加上对方也是重生的,让言殊莫名有了种惺惺相惜的知己感。

一时之间,言殊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叹命运弄人。兜兜转转,竟然把两个宿敌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