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会打!”路辞不服气,“我都176.3了,再发育发育马上180了!180都能当主力了!”
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自信。
“好吧,我就是打不来,投篮也投不进去。”路辞肩膀一垂,像棵被风吹弯了的小树苗。
季时风接着说:“你带队软了吧唧的,他们都不怕你,怎么听你的话。”
路辞眼眶都憋红了,仰头看着季时风:“我怎么就软了吧唧,我、我忙前忙后的,我要干的事儿可多了,我……”
季时风就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眉目冷峻,看不出一点波澜。
路辞心里好难受,胸口又酸又胀,季时风为什么总要打击他呢,他就那么差那么坏吗?
“我就没有一点好吗,”路辞紧紧捏着绿茶瓶子,指尖泛出青白色,“一点都没有吗?”
他等了两秒,等不到季时风的回答,于是无地自容地垂下头,死死盯着地面。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鞋,季时风在路辞面前蹲下:“也有一点。”
路辞一愣。
“你想要队伍好,这一点就够了。”季时风抬手想摸摸路辞柔软的脑袋,还是忍住了。
倒霉蛋没有什么体育天赋,也没有什么当带队人的魄力,但他真诚地希望所有人都好、都开心,这就够了。
他扛一箱水,先让其他人喝,甚至忘记了自己也很渴;他给队伍里每个人买最好的护具,却忘了给自己买一套,跑前跑后捡球把膝盖都摔肿了;他经常请所有人吃饭,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多有钱多牛逼,只是为了让大家辛苦完能吃顿好的;他自己被骂“娘炮”可以忍,但其他人被骂“娘们队”他忍不了。
季时风以前觉得路辞是因为“主理人”这个称号才参与球队,但今天他在一边静静看了很久,忽然发觉不是的。
或许“主理人”这个称号对倒霉蛋很重要,但球队对他更重要。
路辞愣愣地抬起头,灯光将他的双眼照得清凌凌的,里边像是有一汪水在晃荡。
“真的啊?”
季时风勾起唇角:“真的。”
路辞擤了擤鼻涕,把脑袋上的发卡摘下来,呼了呼又重新戴上,卡得紧紧的。
“真的吗?真的只有一点吗?再来一点呗!”路辞追着季时风,叭叭不停,“我就只有一点好啊,这不能吧,我家司机伯伯说我人见人爱,优点说不完的!”
季时风扶额,完了,倒霉蛋来精神了,又开始脑残了。
“那你叫你家司机说去。”季时风跨大步。
路辞小跑着追上他:“你再多说几点呗,我爱听。”
“没了,就一点。”季时风被闹得脑袋疼。
路辞盲目自信:“那不可能!”
季时风在校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一根手指头抵着路辞脑门:“再哔哔,这一点也没了。”
路辞赶紧闭上嘴,双手在嘴巴前边比了个叉。
王伯发消息问他训练好了吗,要不要开车去学校接他。
路辞撇撇嘴,瞄了季时风一眼:“你要不要吃烧烤,我请客,我们吃烤猪蹄呗。”
“不吃,”季时风说,“吃过了。”
说起这个路辞还来火了:“你和别人吃饭你都不和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