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就在楼下,只要方牧跑下楼,一定就能看见季时风。
方牧却没看懂路辞的暗示,跪在地上爬到刘铭远身边,抱着刘铭远的腿,哭喊道:“你别打他,刘老师求你了,你别打我小路哥哥……”
他无助的哭喊让刘铭远觉得异常兴奋,狞笑几声后抓着路辞头发,把路辞后脑勺往墙上猛撞
路辞拼了命挣扎,手在一边的书桌上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体,他记得这是个玻璃做的烟灰缸,分量不轻。
“我操你大爷……”路辞从被掐住的喉管里挤出几个字,操起了烟灰缸。
刘铭远以为路辞要砸他脑袋,下意识用一只手护住了头,没想到路辞把烟灰缸朝窗外狠狠砸去。
“砰”一声响,窗玻璃本来就是豆腐渣工程,瞬间破开了一个大洞。
“你小子倒是很聪明,”刘铭远收紧掐着路辞脖子的五指,“知道向外面求救,黑灯瞎火的,下着大雨,谁能听到,谁会来救你?”
路辞在一阵眩晕中想,他娘的鸟人季时风,你再不来老子真要被掐死了!
手里还攥着部手机,路辞凭肌肉记忆指纹解锁,要给季时风打电话,刘铭远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一把夺过手机扔到窗外。
“哭!”他一脚踩在方牧脸上,边拿路辞的头撞墙边命令道,“哭得好听我就不打他,给我哭!”
路辞想叫方牧别哭,别这么没出息,赶紧跑,只要跑了他们都能得救,但刘铭远的五根手指像铁钳一样箍在他喉咙上,他只能徒劳地发出“嘶嘶”气声。
忽然,路辞喉间一轻,一直掐着他的桎梏消失了,他整个人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地的血沫。
耳鸣声渐渐褪去,路辞听见了季时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声:“你他妈敢动他?”
路辞抬起头,只见刘铭远已经被打倒在地,鼻子被季时风一拳打出了血。
紧接着季时风往刘铭远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膝盖顶着他的胸口,又是重重两拳砸在刘铭远脸上。
几个拳头下来,刘铭远已经不动弹了,蜷着身子缩在地上,脸上糊满了血,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
方牧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季时风的手:“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季时风此刻满眼都是狠戾,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有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刘铭远掐着路辞的脖子、揪着路辞的头往墙上撞,他怎么敢的?
“滚。”
季时风粗喘着气甩开方牧,一只手抓起刘铭远衣领,另一只手再次挥拳,朝着刘铭远太阳穴重重砸了下去
“季时风……”
一道粗粝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时风的拳头划破空气,停住了。
他回过头,路辞瘫坐在墙边,朝他伸出手,眼里蓄满泪水,瘪着嘴说:“季时风,疼死我了……”
轰
又是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夜空,季时风眼睫剧烈颤动,眼底的戾气瞬间褪去,甚至流露出了几分后怕。
他迅速回身,一把将路辞紧紧抱住:“哪里疼了,乖,哪儿疼?”
路辞刚刚还硬着脖子和刘铭远对峙,季时风一来,他心里的害怕和委屈怎么压也压不住,什么勇气什么出息统统都不要了,死死搂着季时风脖子,睫毛一抖,两行眼泪扑簌簌从眼眶里滚落。
“头疼,脸也疼,他打我了!季时风你怎么才来啊,我一直叫你,我怕死了……”
“我不好,来迟了,”季时风抱着他,嗓音比路辞还沙哑,“我也打他了,现在没事了,不怕。”
“我手机没了,他扔我手机,”路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手机一万多,手机里都是你的照片,他凭什么扔我手机啊,我要把他抓起来!”
季时风和路辞报了警,镇上派出所的警察很负责,连夜冒着雨赶到,呼啸的警笛划破夜空,不少乡亲打着伞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