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管他叫黑墨镜——你见到他就能认出来,走到哪儿都喜欢戴一副墨镜在脸上——是这里的总教官,所有教官都归他管,时不时定期会来看看我们上课和训练,有时候还会代课。” 男生神神秘秘地说:“我们就上过他一节课,简直是地狱难度——龟毛、小心眼、恶毒,而且,特别特别喜欢玩阴的。被罚了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
周拂晓:“……”
男生补充:“他可能会在你们班里挑人帮他盯梢,然后给他打小报告,不声不响儿的,然后抓着你的小辫子狠狠地罚。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干了这些事儿的。”
汤纯已经吃不下饭了:“我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怎么这样?”
“别和自己较劲,熬吧,两个月熬过了就好了。”男生伸过手来:“张白南,白开水的白,东西南北的南,以后都是难兄难弟了。”
周拂晓和他握手报名字:“谢谢。”
一顿饭吃得心情也不好。收餐具的时候,周拂晓碰巧又站在了茄子猪头同学的后面,小富二代一头紫毛被剃成了渣,脸肿得通红发黑。贾新民下手的时候没客气,耳朵上给直接削下来一小块皮,血滴到了脖子上,他应该是尝试拿纸巾捂了捂,没捂住,纸巾染得通红,狼狈地挂在耳朵上。
汤纯见了啊一声,正好被小富二代回头撞见,丢了大脸似的狠狠盯了汤纯一眼:“看什么看?”
汤纯吓了一跳,不敢搭话了,往回退了两步。
周拂晓一张不锈钢餐盘伸过去,咣当扔进了回收箱,人顺势挡在了汤纯前面:“他只是想提醒你,血流脖子上了。”
富二代没好气:“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多管闲事。”
汤纯不高兴了:“你这人有没有良心?为你好,还发脾气。”
富二代伸长了脖子就要骂。周拂晓淡淡开口:“吵起来惊动了教官,挨打的还是你。”说着把汤碗和勺子筷子也扔了:“找食堂阿姨要一勺白糖,洒在耳朵上,能止血。”
富二代仿佛没想到掉块皮能发展出那么严重的后果,等周拂晓三人离开了,他才低低地咒骂一声,转身朝打饭窗口走去。
回宿舍的路上汤纯还在嘟囔:“你认识谢颐呀,拂晓?”见周拂晓摇头,汤纯说:“刚刚排队打饭的时候我听他们说,他家是在省里开大公司的,老爸很有钱,娇惯坏了儿子把人送到这里的。其实想想他也挺可怜的,锦衣玉食一下子落到这种地方来,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周拂晓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要是他爹,现在就得担忧,他撑过去了以后别把我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