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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刘占峰最怕什么?”

苏文卓想了想:“没有钱?被抓?”

“不是,”聂韬成失笑:“他本来就没钱,很早就没钱了,但也没有阻止他开新公司、开学校。至于这所学校开不开,对他来说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开得成,那是他圆了自己一个梦,开不成,也就和从前一样。”

苏文卓灵光一闪:“是他自己!他最在乎的是他自己!”

聂韬成点头:“他身无旁物,妻离子散,仅有的就是他自己了。他这辈子没有爱过任何人,任何理想和信念,他最在乎的是他自己。说得再不好听点,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

“所以晓晓是想让他丢面子,丢尽颜面才是最能伤害他,最能令他痛苦的事情。”

“并不是晓晓让他丢面子,是他自己让自己丢面子的。晓晓给了他选择。可惜他不珍惜。”

苏文卓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要不要往里面跳端看刘占峰自己怎么选。

他要是不跑,把钱还给供应商,补齐员工被拖欠的工资,哪怕不是马上把所有的钱还上,而是积极地和对方沟通,一步一步地还钱,也不至于走到今天,也还能保留住自己的体面。

但他还是跑了——其实都知道他会跑,就像他从负债的前公司跑了又开新公司一样,这次出了问题他依然会跑,而且跑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但也就断了自己最后一条路。

随着宣讲课程的视频传播开来,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任何人能插手的了。就苏文卓现在掌握的消息,已经有人在网上把刘占峰扒得底裤都不剩了,这位“资深教育学家”刘老师毫无准备地暴露在了公众监督的视线下,他不仅是教育思想落后陈腐的问题,而且负债累累,老赖成性,他的公司是个空壳,他的学校八字都没有一撇。

按照这个情势,后面可能会有“正义人士”直接找到公司、家里去,亲戚朋友都会知道他这些丑事。为了避免被骚扰,熟人会纷纷避开他,与他切割关系并断绝来往,他会失去所有可能会给他提供援助的人的联系。最后,他要找一个避风头的地方都是困难的事。

如周拂晓所言,他的确不是要剥夺刘占峰什么。

因为刘占峰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被剥夺,他的自尊和体面是仅有的能够失去的东西。

一旦被剥夺,他会生不如死。

事实上,周拂晓已经对刘占峰不感兴趣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