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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笙大约也知道他的顾虑,遂放下筷子说起了一桩旧事。

那是永明二年的冬至,只有四岁的贺兰笙连日高烧不退,恰逢帝后出宫祭祀,懿妃素来不理俗事,暂理六宫的大权便落在了当时只是个昭仪的温氏手上。

可坏就坏在,贺兰笙的生母潜邸时曾是伺候温氏的侍女,饮了些薄酒的永明帝不知将她认成了谁,竟在温氏的院里临幸了她。温氏对其恨之入骨,自然也容不下他这个贱妇的儿子,只派了个不知姓名的太医去做了做样子,甚至连张方子都不愿开。

最后是姜令宜出面,亲自遣人去太医院请了院判来,这才保住了贺兰笙一条命。

“今日请你来,并非全是为了叙旧,你……”贺兰笙满脸纠结,踌躇再三,“琼林宴那日,你在湖心的水榭里可曾见过什么人?”

贺兰奚愣了愣,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是你?”

他细细回忆了一番那晚自己同谢沂的种种举止,一时无言。

难怪贺兰笙会是这副神情。

“虽……虽说谢大人与你有救命之恩,可他、他……”贺兰笙憋红了脸,一连说了好几个他,最后一咬牙,破罐破摔道,“朝中谁人不知谢大人是父皇最趁手的刀,他是首辅,是权臣,不管你想做什么,也不该和他不清不楚地搅在一起!”

……

一室寂静。

贺兰奚憋了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

“连六哥哥都以为我和先生之间的关系不简单,看来流言传播甚广,信以为真的也不在少数。”

贺兰笙原是不信的,可经过那一晚,心中便信了七八分,如今听他这样说,不禁又有些动摇。

他心神恍惚,竟不曾发现贺兰奚对他称呼的变化。

“那……那你们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