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自己扬起烟灰缸时,为了保护逃债的父亲抱住自己大腿的孩子。
滚得浑身泥土的灰崎躺在满是痰渍的地上,听之任之地合上了眼睛。在被告席坐了一上午,他感到精疲力尽,吸入和呼出的气息如此污浊。
蓦的,他眼前浮现出电影幕布上,黄濑光鲜亮丽地行走在晚宴红毯上的镜头。
许久没动静,再睁眼,那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村。
“咱法务部的兄弟厉害,辩成了过失。”灰崎嬉皮笑脸,“保卫、善后到讨债再到进去,后面在里头发展下线的活能不能缓缓,我这颠沛流离的,需要平复心情。”
白村点头。
“我工作账户上的钱划一半,划三分之二给我姐。这些钱花完我妈要还不死,剩下三分一应该够给杀手组内部价了,让他们悄无声息的送走她……不然估计我姐得把自己买了尽孝。”
白村向地上的灰崎伸出手。
“挺脏的。”灰崎放弃地笑了笑,“本来这些事交代给亚久津就行,但你都来这看我了,我就蹬鼻子上脸,麻烦下平时麻烦不起的人。”
半晌,他突然爬起来问即将走出去的白村:
“那个啥,黄濑凉太选上没?”
白村电话问了矢代,矢代回答黄濑试镜被录取了。另外剧集投资人是涉谷,早在电影上映前就给白村发了邀约。
旧宅的杂草淹没了小径,白村取直线穿过院子,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挖出来,那是一把花匠翻土的尖头小铁铲,锈迹伴有血迹。看来它就是误杀原身的凶器了。白村扔下它。
安卡安然地趴在敞开的门内,沐浴着阳光。
“病痛不足为惧,与之而来的智力衰退,于我也是无所谓的,变成原本的我,意味着世界上最纯粹的快乐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