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她便没有了声音。
等他想要去看,已经有人喊她:“钟意,过来搭把手!”
钟意应了声,转过身的时候眼泪毫无预兆掉下来。
手背蹭过眼睛,深吸口气,她就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外科医生。
冷白灯光兜头而下,顾清淮看着她走远。
怎么换上那身衣服,她就变得如此勇敢。
只是,面对自己冷言冷语、找房子遇到坏人都没有哭的小姑娘。
现在是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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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下班,已经晚上九点,她换下白大褂套上羽绒服,推开科室的门。
顾清淮一身黑衣站在走廊,听见声音抬眼看过来,浅色瞳孔深处像有一座静默的雪山,永远冷淡,永远没有温度,永远干干净净。
没有想到他会等自己,头脑混沌的钟意嘴角条件反射一般想要翘起,可是下个瞬间目光触及他被刀划烂的袖子,鼻子又蓦地一酸。
打不到车,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身材修长挺拔,一个耷拉着脑袋小小一团。
出了医院大门,北风迎面而来冰冷刺骨,钟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像只小鹌鹑。
顾清淮不动声色走在她的前面,挡开冷风,看她小小的影子,完全被自己的影子挡住。
钟意昔日喋喋不休的嘴巴,现在抿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