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牵着自己手腕。
温热、干燥,似有薄茧,窸窣的电流在不断扩散,夜风吹来都是热的。
钟意懵懵的,满脑子都是顾清淮和那个小姑娘说话的场景。
却听见他轻声哄人:“钟意也有。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那语气温柔得能将人溺毙,比他跟那个女孩说话的时候还要耐心。
她本来就对“好不好”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免疫力,更别提是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
他字音里的在乎、小心翼翼甚至是纵容,都清晰分明,让她的心止不住塌陷软成一片。
那些细小的委屈冒出来,在他清澈柔和的目光下倏然消散。
她刚要蹬鼻子上脸跟他讲讲条件,比如你以后不准凶我、不准再说给我把头拧掉,就听他又小男孩似的低低说了句:“我不喜欢她。”
她张了张嘴,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紧绷一天的神经已经松懈,全神贯注在手术室奋斗一天的大脑也变成废铜烂铁无法运转。
当她慢了半拍仰起脸看他,他已经移开视线。
昏暗路灯把他眼睫染得温和,就连耳边泛起的红都分外可爱,那松软清爽的头发让人很想揉一把,只可惜她不敢。
这位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裴警官,毒贩眼里的尖兵利刃,同事眼里的缉毒机器,公安部a级通缉犯都没顶住他冷眼审讯,此时却看天看月亮看星星,就是不敢再看身边的小姑娘一眼。
而他身边的小姑娘、那位冷静温柔的外科医生,此时低垂着小脑袋憋笑憋到肩膀颤抖。
当那只被主人牵在手里的萨摩耶再次路过她身边、和她对上视线,她甚至非常得意地挑了挑眉,示意萨摩耶去看顾清淮牵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