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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唯一的长辈面前,他眼睫低垂像个受委屈无人可说的小男孩,可最后字字句句还是关于她。

“赵老师,如果方便,麻烦您收留钟意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帮她找好房子。”

“没问题啊,我一个人住也无聊得很……但是你告诉老师,你们是闹别扭了吗?严不严重?”

赵晚秋很是疑惑,之前她住院的时候,明明瞧着自己学生对钟意是很上心的。

顾清淮没有回答,艾滋病阻断药物的副作用已经上来。

他的头已经开始疼,轻声开口:“我给您叫一辆车,麻烦您来接她,她行李很多。”

钟意站在路边,秋天的阳光再暖,终究不像夏天,已经裹挟丝丝冷意往冬天渐变。

她的眼睛哭得发疼,眼泪粘着发丝,所有委屈找不到出口在胸腔无限发酵,胸口起伏。

电话响起,她深呼吸:“歪,赵老师。”鼻音浓重,显然是哭过。

听筒那边的人声音含笑:“小钟意,好久没见了,我做了好吃的,你要不要来吃?”

钟意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掉,手背蹭过眼睛,因为哭过声音断断续续的:“今天就、就不去了,我有些忙,等、等有时间再去看您。”

电话那边的人无奈:“我都看到你站在路边了。”

钟意猛地抬头,一辆出租车在面前缓缓停下,车窗降下来,赵晚秋眉目慈祥,像外婆:“走啦,陪我吃饭去。”

她不傻,时间不会这么巧,她前脚从顾清淮家里出来,后脚赵晚秋就来接她。

去赵晚秋家的路上,钟意可怜兮兮开口:“是顾清淮给您打的电话吗?”

赵晚秋想起自己那糟心学生,他不说,肯定就是不能说。

她简直拿出毕生演技摇了个头:“不是啊,刚巧在路边捡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