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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有如实质凝成一把利刃,照着心里最软的位置陡然戳下去,疼到想要蜷缩。

钟意只能让自己更忙。

她放心不下那个母亲白血病去世的小男孩,走了好远的山路,背着抱着文具衣物书本去看他。

一年前,男孩母亲做的腊肉挂满院子,红艳艳的辣椒被晒出香气,他的校服迎风招展。

那破旧的院子尚且是家的模样。

现在满目萧条,钟意忍着心酸走进去,男孩坐在书桌前,肩背更加挺直。

恍惚之间,她像是看见少年顾清淮,深深吸口气。

听见声音,男孩回头:“钟意医生!”

钟意笑笑:“快帮我拿一下东西,好重!”

男孩依旧腼腆不爱说话,钟意问他:“有没有想过长大以后做什么?”

他的普通话不标准,面颊黝黑而眼睛明亮不含一丝杂质:“想当警察。”

钟意弯着眼睛问:“为什么想当警察?”

“去年我在山里走,遇到一个人,个子很高,我以为他要把我拉去卖器官。”

“他给我看他的警官证,送我去学校,还给我钱,让我好好读书走出大山。”

“我说我长大以后也要当警察,他说,好啊,未来的共和国警官。”

钟意:“这么好啊。”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嗯!他叫顾清淮,我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