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一旦她告诉魏寒自己的计划,必定会遭到反对,因为寻找证据的过程对于她来说,是一遍一遍经历创伤事件的过程,是一遍一遍撕裂自己的伤口重复经理疼痛的过程。
可是她不能袖手旁观,已经有她之外的受害者出现了。
“如果我说聊天a的事情你不要关注,不要插手,不要再去找寻当年毁损的证据,因为这对你的病情极其不利,严重的话,会让你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反复,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你会听我的吗?”
钟意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狂风卷起落叶,暴雨欲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会。”
电话那边沉默到只有呼吸声。
钟意语气软下来:“这些年,你觉得我生病,是因为你妹妹的自杀,所以你不会放着我不管。”
“而我认为,出现新的受害者,是因为我当初没有亲手把杜子腾送进监狱,所以我也不会放着不管。”
“也许,”钟意看着暴雨在一瞬间落下,“这次能彻底脱敏呢?”
她夜盲,随身携带手电却不用,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因为她不想当一个离开手电就活不了的废物。
她对“性骚扰”这三个字有本能的恐惧,如果无视这种恐惧硬着头皮直接上,是不是也可以把恐惧猜到脚下?
一遍一遍撕裂伤口,会带来苦痛,也会让她更坚强。
当她足够强大,那个时候是疾病杀死她,还是她杀死疾病,谁都说不准。但她倾向于后者。
也许,放手一搏,结果是好的呢?
她太想还给顾清淮一个健健康康的钟意。
让他不要再担心她会随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