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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那边只是“喂”了一声,她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耳畔。

“钟意姐姐你好,冒昧拨打你的电话,非常抱歉。”

“关于杜子腾,我有话想说……”

女孩的声音很虚弱:“我去年秋招进入现在的公司,杜子腾是大领导,他对我一直很关照……有一次出差应酬,对方想灌我酒,杜子腾帮我挡下,所以离开的时候,我上了他的车……”

电话那边,有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第二天早上,我觉得好脏,拼命洗澡……我没有证据啊……我没有证据怎么办……”

阳光晴好,远处举办运动会的附中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来自最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

钟意如坠冰窟,不知如何安慰:“你敢告诉我,已经很勇敢了。”

伤疤撕裂一次,也无所谓撕裂第二次,她说话是惯常温温柔柔的语调:“在杜子腾手下任职期间,我也曾经被他性骚扰,他以应酬之名对我动手动脚,以出差之名试图对我侵犯,可笑的是,全公司的人不敢得罪他,看他脸色行事,最后被逼到离职的是我。”

电话那边的哭声微微一滞。

钟意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陷入掌心:“如果哪天你想找人聊天,可以打这个电话。”

电话挂断,她人像在数九寒天走了一遭,止不住地颤抖,手指被抠破皮,疼得钻心。

而电话那边,身后猛然出现的男人像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他粗短的手指掐起女孩的脖颈:“你跟谁打电话了?”

女孩面如死灰,拼命摇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男人手上不断用力,像是要掐断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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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好像在黑漆漆的隧道中行走,终于看到了来自出口的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