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初次登上渡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原来大宅是后来才选中的建造地址。
宁秋砚想了想,问:“那时候也在这里修了房子?”
关珩道:“没有。”
“为什么?”宁秋砚意外,“那你们是住的哪里?”
“没有我们,是我一个人。”关珩说,“白天我待在地面的夹缝里,或者岩石下方,后来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洞穴,那里每天只有一小时日照,就固定待在那里了。”
当年的情景和宁秋砚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听起来很原始,很苦。
因为见不得光,白日里关珩只能像地底生物那样躲在阴暗处,夜里才能恢复活动。
偌大的岛屿只有他一个人,这周遭什么都没有,看不见树木,生物,除了风与海,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无法进行任何交流。
那是关珩对自我的残忍放逐。
即使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宁秋砚的心里依旧泛上一股酸涩。
“白天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天光刺目,关珩微微眯起眼睛,“站在这里比夜晚看得要远。”
两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
宁秋砚发现关珩变得沉默了些,从后方倚着自己的动作也加重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血族害怕大面积的水。
这里离海太近,强大如关珩,也会感到无能为力的虚弱。
在宁秋砚面前关珩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而是自然地搂住他,靠着他,语气平静。这是关珩只给他的,特殊的亲近。
“风好冷。”宁秋砚转身,挤进关珩的怀抱里,“我们离这里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