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砚不信瓦格纳会有这样突然的觉悟。
他指出:“先生既然愿意帮你,就根本不会在意什么回报。”
见瓦格纳朝自己看来,宁秋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瓦格纳银色的眼珠仿佛玻璃珠,很难从中找到什么情感,宁秋砚也很难将他与李唐口中的那个痴情人设联系起来。被这样看着很不舒服,宁秋砚刚打算要提出离开,瓦格纳却再次幽幽开口。
“你说得没错,关先生的确不屑于什么回报。”瓦格纳说,“但是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仿佛强调般,瓦格纳加重语气:“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血契伴侣,尤其是……像你这样忠诚专情的人类。为了永远留在他身边,你甚至不惜想要转化,我非常欣赏你。”
宁秋砚:“……”
他立刻确认了瓦格纳有在监视他的日常生活。
至少黑进了他的电脑。
瓦格纳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虚无处:“没有人知道我最后悔的事,其实就是放他走。”
瓦格纳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自己的血契伴侣。
放他走?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放任他老去,放任他离世的意思吗?
这么看来,瓦格纳并不像李唐的故事里那样甘之如饴,至少,他是希望对方能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的。
瓦格纳再次看向宁秋砚,已经收起了刚才语气中流露出的情绪,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评价起关珩:“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你,我还根本不敢相信关先生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情感。我认识他几百年,只觉得他的心思就和大海一样难以揣摩。怎么说呢,他和所有的吸血鬼……不,是和所有的人类都不一样。他好像根本没有软肋。”
宁秋砚只是听着,没有搭话。
“关先生太无懈可击。”瓦格纳说,“他有过最忠诚的拥趸,也有过最彻底的背叛。上一次血监会大洗牌,有多少追随者想要吸他的血……要知道那些都曾经是他的心腹,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到了那一刻,为了一口血反目,他们竟然能生生地扒下他的一块皮。我没见过那种丧心病狂的场面,也没见过那种程度的冷静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