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府上的小人儿整日都沉浸在伤心难过,裴争心里压着事,却什么都不愿说。
实际上裴争一直在暗联络着天朝以北的一个国家一一北域国,他知道蛮族大军攻入帝都城只是时间问题,他不得不为小人儿铺好一切后路。
不止是因为他答应了皇上要护小人儿平安,更是因为,那是他的心肝,他的呼吸,他的命,也是他的整个余生。
直到有一次裴争在宫处理政事,很晚才回府上,却发现那个小人儿还没睡觉,一直在等着自己,非要自己抱着哄着才肯好好睡去。
裴争看着枕在自己臂弯间乖乖睡着的小人儿,突然就被一个念头吓了一跳。
如果一直这样,如果一直这样
要怎么才能舍得放手,怎么舍得让他离开,而小人儿要怎么才能学会自己独立的生活。
那个晚上裴争一直没有合眼,只是默默的看着熟睡的小人儿。
后来,裴争便有意的不经常回府了,纵使思念难忍,也强迫自己不要看,不要听,若总是心软,那么总有一天会狠不下心放他离开。
但是那个小人儿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了,惹裴争生气了,泪眼盈盈委屈可怜的小模样,裴争看着就心里一阵阵发疼,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声音,不受控制的去抱抱他,摸摸他的头发轻声哄他,然后又会想到什么似的冷着心把他送回去。
冷落他是有意为之,但无形之流露出的温柔爱怜和缱绻疼惜,却不受心的控制。
那晚,小人儿充满希冀的问,可不可以嫁给自己。
裴争抱着小身子的手都在不可遏制的颤抖,心里在疯狂叫嚣着,要他,娶他,抱着他再也不要放开。
但是,怎么可以
裴争把小人儿送回了小楼之后,在书房彻夜长坐,浑身上下冷的彻骨,奏折再没有看进去一本。
这仿佛是一种无声无息的酷刑,不止是对小人儿的冷酷,更是对裴争自己的残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