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凝青心知自己对不起驸马多矣,便也不在萧瑾面前拂他面子,颔首同意。
公主要去,身为东道主的萧瑾自然不能不跟随在后,三人便径直走向了杏花树林。
“那位娘子又是何人?怎生与大兄这般亲近?”
远远望见这一幕的萧媛心中诧异,她是萧瑾之妹,华京颇有才名的贵女,与兄长之间的关系很是亲厚,却是不曾见那清疏温文的长兄对哪位女子有所不同。见身边的婆子答不上话,她想着兄长格外宽待的女子定有不凡之处,便提着裙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
“欸,娘子,你帷帽歪了!”婆子连忙跟了过去。
楚奕之折了一枝白杏,用手帕包了才敢递给容华公主,免得粗糙的树皮磨破那娇嫩的掌心。
拿到杏花的公主也很满意,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到了驸马的“投诚”,便准备抽身离去。
“大兄!”
萧媛将准备往回走的三人堵了个正着,正暗自思忖的容华公主没注意脚下,恰好跟下意识转身的萧瑾撞了一下。她今日穿的是高齿木屐,风雅清凉却不易走稳,身子登时就朝一旁摔去。那繁复华丽的大袖扬起,不慎挂在了一边的断枝上,她一摔倒,众人却只听得刺啦一声,那尖锐的断枝竟是挂断了公主的大袖,露出半截白玉般凝白的藕臂,臂上一点红殷。
萧媛惊呼:“非礼勿视!”说着便快步上前,挡在了望凝青的面前,萧瑾连忙转身,场面一时尴尬。
“无妨。”不等萧瑾请罪,望凝青已是自己站起了身,将兜帽扯下挡在手臂上,轻轻推开想要搀扶她的萧媛,“下次还当小心。”
她神色冷淡,容貌却偏生那般娇艳妩媚,冷则清,贵且雅,眉目泠泠,似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蓦然抬首的楚奕之神色一顿,心中焦灼,复又一叹。
她若没有这般孤清的神态,他或许能更心狠三分。
不过是睡在百姓尸骨堆积而就的腐土中人,上苍何必赐她一身不染浊世之水的超然出尘?
“是我唐突了。”萧媛看着容华公主,眼中难掩惊艳,赶忙摆手道,“您的衣裳脏了,随我去换洗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