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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千日 蜻蜓大梦 1426 字 2023-02-08

陈心梅阿姨苍老了许多,见了我却依旧还像从前那么亲切,她当先笑着打招呼:“阿柏啊,真是长成大小伙子了。”

我看着她,也笑:“陈阿姨。”

然后我妈絮絮地说着话,说了什么我没注意,我微笑着直直地盯着陈心梅阿姨,浑身僵硬。在我余光里,江若鱼背对着缓慢地起身,他瘦得厉害,夏日衣衫薄,肩背像片竹叶似的支棱着白t恤,透着生硬而病态的感觉。

他转过身来,我的故作淡定在碰上他目光的那一刻,瞬间土崩瓦解,他戴起了眼镜,可我记得从前他并不近视。说真的,如果在路上迎面走过,我也许会认不出他,以前江若鱼白白嫩嫩,微微有些胖,最是贪嘴。没想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分别四年,竟然已经如同陌路。

他和我对视着,只一瞬间就错开了眼神。

我立马也低下头装作换鞋,还热情地转移话题:“等我换身衣服,开车载你们出去吃,外面雨太大了。”我心乱如麻,连拖鞋都忘了穿就急着往房间去,听见陈心梅温声向他说:“跟弟弟打招呼啊。”

我妈也喊我:“阿柏!你急什么。”她语气有些不悦,觉得我怠慢了客人。

我停住脚步,觉得尴尬又可笑,我和江若鱼竟然生疏到如此,需要长辈提醒,我抬头看向他,他嘴唇动了动,小声喊我:“严柏。”

哦,严柏,真他妈的,siri都比他喊得有感情,我皮笑肉不笑,冷冰冰地回他:“江若鱼。”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肩膀晃了一下,我心情烦躁,飞速回房换了身衣服就带他们出门吃饭。

风雨交加,吹得衣料贴在身上,我怀疑江若鱼连一百斤都没有,他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一点阳光气也没有,坐在餐厅里低着头转水杯,浑身散发着与世隔绝的信号。

点菜上菜的间隙,陈心梅阿姨和我妈聊天,压着声音忧心忡忡地说什么要麻烦我妈了,又说找的医生靠谱不靠谱,我心不在焉,听了一句半句,插嘴问:“谁病了?”

“哗啦……”

“诶呀,怎么把水弄翻了,烫到没有?”陈心梅阿姨拉着江若鱼起身,桌上一摊水迹还在冒着滚热的白雾。

他衣服上湿了一大片,右手湿淋淋的,苍白的面孔瞬间胀得通红,陈心梅阿姨赶忙拉着他去洗手间了。

他怎么……连烫了手也不吱一声,好像哑巴似的,我撞了撞我妈:“是不是江若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