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打算喊他上楼了,一动不动的江若鱼忽然狂奔出去,哭着大喊:“爸爸——”
我急忙三两步跨下楼,他没跑远,只是冲着空旷的远方不停地喊爸爸,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被犀利的雨声掩盖,只剩下瘫坐在地的啜泣。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很怕水,很怕打雷,如今已经不怕了,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了,还是已经习惯了,也许某个瞬间,他会想起曾经娇气的自己,那个理直气壮依赖所有人的小江若鱼。
所以,有一点委屈。
江若鱼写给我的信里有一段是这样说的: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想再失去最喜欢的人,阿柏,我们房间只隔着一道墙,可是我很想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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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这钱怎么办?”我抓着厚厚的信封,黄色牛皮纸,沾水的地方晕出一圈圈的水渍,继而变皱,像件陈旧的衣衫,抓着这么个烫手山芋,我低声说:“你妈……”
“不告诉她,”江若鱼在我家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窝在我床上,头发丝被毛巾擦得像炸毛,神情又丧又懵,说出的话却很坚决:“先放你这儿。”
“啊?”
他看向我,微微皱着眉头:“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从前他的零花钱也是搁我这儿,只是……“万一你爸联系你妈妈了,这么大笔钱去向怎么交代?”
“有什么可交代的,”江若鱼不假思索地堵我话,他难得这样咄咄逼人,像是和谁较劲:“他每年都给,我妈从来不用,存一张卡里说以后给我娶老婆。”
“哈!娶老婆……”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