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怀他,说要放我自由,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沈忱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那么在意,但是颤抖的尾音泄露了他的心情。
文澜哑然,看着眼睛通红还强撑着的沈忱意,又叹了口气,说:“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沈忱意摇了摇头,“他的秘书送我和暖暖回去的喃,还给了我一个合同,合同上说他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转给了我,但是我才不稀罕,不就是一套破房子,我又不是没地方住,看不起谁呢!”
文澜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说:“他要是不喜欢你了,直接和你分手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房子留给你?这么做好像在……”
“什么?”沈忱意问。
“我就是瞎猜的,除了房子他还留了什么给你?”文澜继续问。
“一张卡,”沈忱意说,“他秘书给我的,我没看多少钱,全丢那个房子里了,我现在又不是差钱的人,有手有脚去哪里不能活?”
文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程聿怀和你分手为什么要留房子和钱给你?你们俩又没有结婚,他没有义务给你这些东西。”
沈忱意顿住,恍然的看向文澜,心脏蓦地收紧,一字一顿道:“你是说,他有事情瞒着我?”
“嗯,”文澜点点头,“而且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上次你喝醉他来接你,我看着他像对待珍宝一样把你背回去。”
沈忱意攥紧衣摆,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直看见的小瓶子,以及程聿怀过于消瘦的脊背和苍白的脸色。
“你们那晚走了后,他就一直躲在卫生间里吐。”沈忱意越说心越沉,“还有一个小瓶子,我看见过两次,里面好像是什么药……”
忽然,他站起身,说:“文澜,暖暖交给你照顾几天,我去找程聿怀。”
“你先睡一觉,明天精神满满的过去,现在太晚了。”文澜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好。”沈忱意点头。
病房外。
程聿怀坐在轮椅上看着手机屏幕,表情平静,巫宪拿着药走过来,朝手机屏幕扫了一眼,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沈忱意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容灿烂的看着镜头,他的旁边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暖暖,比了一个耶,十分可爱。
巫宪扶上程聿怀的轮椅,说:“我去找沈先生吧。”
“不要。”程聿怀垂下眼眸,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更加的瘦了,毛衣挂在身上松松垮垮,“我已经说过不再纠缠他了,而且,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
“但是你不好啊,”巫宪停顿了一下,叹口气说,“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了,还考虑那么多。”
“你要是觉得麻烦可以走,我不需要你照顾。”程聿怀冷着脸说,薄唇紧抿,自己把轮椅调转了方向,缓慢的朝病房门口去,修长宽大的手背骨节凸起,皮肤苍白,能看见青色的筋脉。
程聿怀的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古怪,经常一句话没说好就生气了,巫宪看着他的背影,攥紧手心,他不能再一直听着程聿怀的话,而不去做些什么。
作为朋友,在这个时候,他需要做些事情来帮程聿怀脱离这个状态。
说要找程聿怀,真正开始找起来,沈忱意才发现原来那么难,如果程聿怀真的不想见他,就算他把周围翻遍了也找不到程聿怀。
看着暖暖进了学校,沈忱意刚转过身,就看见一辆车子停在不远处 那辆黑色的轿车他一眼就认出来是程聿怀的车子。
沈忱意心脏一紧,连忙跑了过去,但是,当他看见车窗里的巫宪时停下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沈先生你好,”巫宪开口,“有时间可以聊聊吗?”
“可以,我正好也有事情找你。”沈忱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以平缓的速度前进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眼熟,沈忱意心中不禁感到疑惑,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小巷子,车子停了下来。
“沈先生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巫宪停好车,拉开车门下车。
沈忱意跟着下了车,当然熟悉,这里是他住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室,他还记得在地下室里的那段时间。
“你想说什么?”沈忱意问。
巫宪说:“先不急,我想带你去看些东西,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