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刚转身,却遇上了顾俪,行礼作揖:“夫人。”“孟瑶,白日里辛苦你了,晚宴还在继续呢,快去赴宴吧,晚了好酒都给那些大老粗给喝光了。”顾俪向来欣赏这个孟瑶,她不止一次的感叹,这金光善真的是不识人才。
孟瑶恭敬的回道:“多谢夫人美意,那孟瑶就却之不恭了。”顾俪说道:“你也是我聂家的客卿,夫君向来看重你,都说能者多劳,往后也是。”孟瑶说:“孟瑶记下了,夫人这是要去看二小姐吗?”顾俪有些心虚的说道:“是啊,澈儿白日困了,先睡下了,趁着晚宴没结束,我去叫醒她。”她有点感觉,只要是孟瑶在她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她多说一句谎话,这谎言都会轻易的被他识破一般。所以,刚刚说完这话,她便朝里走了。
顾澈其实早就起来了,是在一个多时辰前,在睡梦之中被顾俪给叫醒的,顾俪一边摇着她一边说:“别睡了别睡了,你的蓝二公子都要回云深不知处了,你还睡!”
顾澈本来迷迷糊糊的,彻底被这句话给惊醒:“为何?”
“估计是因为那个叫‘阴铁’的东西吧,”顾俪边说边给自家妹子梳妆,“今天我特地准备的晚宴他都不参与了,怕是要连夜赶路。”
“……”说不失望是假的,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可以歇下来,可以多看看他,他却要走了。
“澈儿,你干脆今晚跟着他一起走算了。”顾俪语出惊人,顾澈吓了一跳,连带着拉着了自己的头发:“姐姐,你说什么啊?”
顾俪不紧不慢的为她梳着头,自家妹子脸皮薄她是知道的,但是这蓝忘机沉默寡言也是出了名的,如果澈儿不主动点,这心意蓝忘机恐怕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你难不成想让那蓝忘机主动?他那个冰山脸,我看不像个会主动的。你啊,脸皮也太薄了点,动不动就脸红,有的时候,把心里话说出来,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意,这才是感情的开始嘛。”
“可,蓝湛他是回云深不知处处理阴铁的事的,我这样贸然前去,不太好吧。”顾澈说。顾俪说道:“放心,我早就以宗主的名义写了封信给蓝启仁老先生,是关于阴铁的。‘顺道’让云深不知处收留你几日,至于其他人嘛,你也别管了,我会招待好的。如果遇上了什么危险,蓝忘机顾不上你,你脖子上的玉里还有很多灵力,他们也会保护你的。”
待将顾澈打扮得干干净净之后,顾俪直接将顾澈拉到了蓝忘机的厢房之前,然后敲响了房门,自己却离开了,徒留顾澈一人在蓝忘机门口徘徊。
于是,当蓝忘机打开房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月色之下的白衣少女:“顾澈……”他将顾澈请进房间。顾澈心里很慌乱,但是依旧礼貌的行礼:“我听姐姐说,蓝二公子今夜便要走了?”
“嗯。”蓝忘机颔首。
“那,不知,能否带顾澈一起?”顾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是姐姐塞给她的,“这封密信,是姐姐和姐夫嘱咐我转交给蓝老先生的。并且,并且嘱咐我,亲自送达……”这都是什么理由?!这借口简直是漏洞百出好吗?
房间里一下子比刚才更加沉默了,她即便现在低着头也知道蓝忘机恐怕是在打量着自己。
就在她以为蓝忘机会让她把信交给他,以不安全为理由让他带去这封信的时候,蓝忘机开口了:“今夜,马上便要出发,连夜赶路,路途遥远,你……”受得住吗?
他居然没有拒绝自己:“我,我可以,不会成为蓝二公子的累赘的!”
“……嗯。”
他居然答应了!
正待顾澈还要再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这清河的瓦片就是比姑苏的糙啊!”哥哥?他此时此刻不是应该在晚宴上吗?
“蓝湛!澈儿白日赶路累了,没去晚宴,我嫌无趣,先溜了出来,借你的屋顶睡一宿!”顾澈摇头,心想:这晚上如此冷,真要是在屋顶上睡了,岂不是要吹一晚上冷风?她正准备推门,却被蓝忘机拦住了:“马上出发。”
顾澈一开始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蓝忘机会阻拦自己去叫哥哥下来。但是,当二人走出了房间,看到了这月色下的肆意少年,再听到蓝忘机的一声温柔的:“魏婴,我走了。”的时候,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哥哥应该是知道他要走了。只是,哥哥和蓝忘机都不是擅长表达的人。所以,这应该就是两人属于自己的道别方式吧。
哥哥和蓝二公子,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对患难与共的知己了。
既然这样,那,今晚就让他好好放肆一下。
连夜赶路,顾澈一直紧跟在蓝忘机的身后,此次她只带上了一件衣物,就是怕拖累蓝忘机。从清河到姑苏,若是徒步行走的话,还是很远的。而且,她也注意到了,这路上,仿佛一直有东西在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