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季望抱怨的话说完,晏初便打断他,声音轻得有些艰涩:“季望,傅一出事了。”
只一句,通讯那头错愕了好几秒。
季望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不是说战事顺利吗……”
“是顺利,”晏初道,“傅一打赢了。”
她一双狐狸眼里凝起冰锥似的冷意,将厚朴要塞发生的事大致给季望讲了一下:“舰队在她们被攻击的周围搜救,除了散落各地的机甲碎片之外,没有探测到任何生命。”
季望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划拉一声,他语气苍白地说:“不可能的,那狗东西一向狂得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出事?一定是漏掉什么地方了,你让人再多找找啊……”
晏初嘴唇发僵,她并没有立刻否认季望的话,只是哑着嗓子道:“我暂时找了个理由扣住了席延,不让他立刻接手厚朴星,同时恳求了陛下,调派了厚朴星隔壁边区小星的驻守少将,去处理厚朴星剩下的事情。”
听着这些话,季望眼眶忍不住红了:“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我不在乎什么厚朴星什么少将,我只想知道,厚朴要塞的人到底有没有放弃寻找傅一!”
“当然没有!”晏初忍不住提高声音,一向平和的神情冷得人不禁胆寒,“有我在一天,就不会停止寻找她!我告诉你这些,是不希望你说漏嘴了。”
停顿片刻,她沉重道:“你别忘了,等天亮,裴珩之……就开始进行治疗了。”
许久,季望才揉了揉眼睛,哽咽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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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裴珩之是被冷醒的。
秋风从尚未掩实的窗户透过来,青年露在外面的背脊缩了缩,寒意侵蚀,涤荡肺腑。
他起床摸到遥控器,正准备关上窗户,外面的风愈发狂盛,卷着无数银杏在半空中翻飞,被这么一吹,他的睡意一下被驱逐得一干二净。
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
傅东倪习惯这个点儿起来,于是不论他几点上班,总会在六点钟准时醒过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