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珩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没戴手套,于是立刻将手藏到背后。
然而他藏也无用,贺嫣早就看到了。相比他瓷白的肤色,他的手显得过于红了,手背蜕皮严重,手指皴裂泛着血丝,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谪仙一样的人物,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缺点,一双手却仿佛病入膏肓,狼狈又难看,可六年前明明还好好的。贺嫣愈发困惑,并未发现沈知珩脸色愈发难看了。
“贺小姐,你该走了。”他冷着脸送客,并不打算解释手的问题。
贺嫣眨了眨眼睛,却不打算走:“你还没回答我,是生什么病了吗?”
“贺小姐。”沈知珩语气略微重了些,虽然面色依然平静,但眼神已经暗含警告。
说真的,贺嫣挺怕的,但想到自己的目标,又强行给自己壮胆——
没事没事,你姓贺,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只会心底厌恶你……那不正好?他越厌恶越不留情面,你便越可怜,越容易得到二皇子怜惜。
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才短短六年,为何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贺嫣轻呼一口气,下一瞬突然朝他的方向伸手,原本安坐的沈知珩猛地起身,直接带倒了椅子。
“贺嫣!”
他忽然发火,贺嫣吓了一跳,伸出的手茫然落在茶壶柄上,懵懵与他对视。
沈知珩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你该走了。”
“……我喝口水再走。”贺嫣小小声。
沈知珩神色淡淡,没有拒绝。
贺嫣默默松一口气,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一边喝一边偷瞄他。说起来,这还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会面,六年不见,他已是叱咤京都的皇城司指挥使,性子也变得古怪莫测,她却还是习惯将他当成六年前那个读书很好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