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不再,盒子里只剩下一块玉佩和一叠厚厚的信件。

贺嫣拿出玉佩,攥在手心轻轻摩挲几下,又将所有信件都取了出来。

信件已经旧得发黄,边缘磨损厉害,却每一张都保存完整,几乎没有虫蛀的痕迹。贺嫣轻轻触摸信纸,想起上一次整理信件时的心情,唇角微微弯起。

刚去漠城那会儿,祖父怕京都的人和事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所以严令周围人不准提起京都,更不准跟京都有关的一切出现在她面前,所以最开始的两封信,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到,而是被祖父扣留了。

后来还是她无意间得知祁远给自己写信,央求了祖父半天、最终以不回信为代价,才算拿到穿过大半江山远道而来的信件。

“这是他给我写的第一封信,”贺嫣从最下方抽出一张信纸,“问我是否安好,习不习惯漠城的风霜,信里还夹了一盒粉膏,叫我勤擦脸,免得冻伤。”

“二殿下真是细心。”琥珀轻笑。

贺嫣弯了弯唇角,又抽出一张:“这是第二封信,我和第一封一起拿到的,信上的时间隔了一个月,他没有收到我的回信,问我是不是不想理他……我想理的,但怕祖父担心,只能忍住了。”

他写给她的每一封信,她都认真写了回信,只是没有寄出罢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把这些回信交到他手里,告诉他在分别的漫长岁月里,她也一直很惦记他。

却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

贺嫣指尖轻轻拂过干燥的信纸,心里空荡荡的,竟然没什么情绪起伏。琥珀盯着她看了片刻,眼底渐渐聚起担忧:“小姐。”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收起来吧。”贺嫣猛地回神。

琥珀抿了抿唇,低着头将信件收好放回木盒,咔嚓一声锁好盒子后,两人便吹熄了灯烛躺下。

房间里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没透进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到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久,琥珀翻个身挽上贺嫣的胳膊,靠在她肩头闲聊:“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二殿下的呀?是老爷和夫人出事后那几日吗?”

贺嫣轻笑一声:“那会儿只觉天都塌了,哪有功夫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