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倘若她真被送走,或许谢无度都不见得能找到她,她不能被送走。
身后车夫就在不远处站着,等待着谢慈。谢慈觑了眼那几乎到她小腿的杂草堆,她可不敢真去这里面如厕,她自幼金枝玉叶,怎么能去杂草堆里解决如厕……若是传出去,几乎不用活了。
谢慈往前试探了两步,当即转身垮下脸对车夫冷声道:“本姑娘不能在这种地方如厕,除非我死了。我不管,你必须得给我寻个正常些的地方。”
她高高地抬着下巴,一副刁蛮的架势,车夫面露难色,长公主说过,不论她说什么,都不能答应,必须把她送去那地方。
谢慈抱住胳膊,表情的意思显然是:我不管。
车夫与她僵持着,谢慈见车夫当真犹豫,继续道:“方才我们来的地方,我瞧见了一处人家,这样吧,你驾车回去。”
她心中计划着,倘若到了那户人家,谢慈便扯谎说自己是被拐的,让他们帮助自己回盛安。
车夫低下头,不只是在想些什么,想起之前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谢慈有些忐忑。她正欲再开口,忽地听见车夫开口:“郡主,您是想走吧?”
许久没人唤她郡主了,谢慈一愣,看向眼前这面相老实的车夫,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他看出来了自己的意图,还如此直白地问。她是想走,但是不能跟他承认。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慈装傻,别过头。
车夫却倏地露出个笑容,他的脸上有些黑,笑的时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是在盛安的街市里随处可见的百姓的样子。
“郡主,我知道,您不想离开,您走吧。”车夫说的话让谢慈再次愣住,他挠了挠头,“您是个挺好的人。”
有一回他给郡主驾车,回来时下了好大的雨,郡主前去亭子里躲雨,竟然叫奴婢来让他也进去躲雨,还说这样的时节淋了雨容易感染风寒。他走进亭子里,离尊贵的郡主很远,只敢远远地抬头望一眼郡主的身影。她是那样的美丽,活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谢慈将信将疑:“你就这么让我走了?那你怎么跟她交差?”
车夫还是低着头,道:“郡主不用担心,长公主给了小人一笔钱财,小人可以拿这笔钱财离开盛安,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谢慈看着他良久,终是决定相信他,“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