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年笑着把手递得更近了点,然后下一秒,他满意地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好像收到惊吓的猫猫一般突然炸毛,不住警惕地往后退,连那双原本眯起来冷淡打量人的眼睛都睁圆了不少。

怎么看怎么就是前期的阿尔猫猫嘛。

唐年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恶趣味很容易会让对方恼羞成怒,唐年便努力压压嘴角,试图收敛自己的笑意。

然而已经迟了。

下意识往后退的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后,反应如唐年猜想那般,原本只在耳尖处漫开的红晕很快就蔓延到了白净的脸上。

“……我不想。”他很强硬地说。

唐年眨眨眼睛,半晌,软软地哦了一声,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依旧用那双充满了笑意的眼睛纵容般注视着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不由紧了紧牙齿,内心腾升的情绪此时怪异又复杂,以至于他做出了和自己平日作风完全相反的事情——

这位尊贵矜持的陛下直直地盯着唐年,一字一句重新地复述:“我没有这种想法。”

唐年似乎有些被阿尔弗雷德吓住了,盯着他瞧,只慢吞吞地“诶……”了一声,然后说:“这样吗……”

阿尔弗雷德以为自己意会到了自己的意思,他一面觉得威慑住了人,一面又莫名地觉得有些别扭,那原本直直望向唐年的视线,微不可查地往旁心虚般地瞥了瞥。

他根本没发现,唐年关注的点完全不在他拒绝的话。

摆出了冷漠凶戾模样的陛下殊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凶巴巴地拒绝别人。

很多时候,猫猫的尾巴往往都能透露出情绪来,在阿尔弗雷德义正词严的时候,唐年却发现,随着他的靠近,少年原本缩在阴影里的尾巴分明克制不住地往上翘了起来,他越靠近,那尾巴就翘得越明显,其中的欢喜和少年脸上的冷淡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

真~~~可爱啊~~

唐年感觉自己原本努力压着的嘴角忍不住又要继续往上翘了。

但是不行!

这样子会吓到阿尔的。

唐年也知道见好就收,毕竟自己总是逗阿尔生气的话,性格不知不觉回到刚开始见面那般的阿尔很可能、不对,是百分之一百绝对会恼羞成怒,说不定为了不让唐年见到自己羞恼炸毛的样子,从而撇开唐年自己找个地方自闭去。

唐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对方的,自然不可能放任猫猫炸毛跑路。

“不牵就不牵嘛,别生气啦。”他说话的语气又轻又软又甜,完全就是在哄人。

阿尔弗雷德听出了点不对劲,可从没被人这么哄过的陛下完全不知道这点异样是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边觉得唐年说话时太过纵容,一边又因为这种亲昵的纵容烧了烧耳尖。

明显上,阿尔弗雷德还是警惕地靠在笼子的边缘,抿着唇线不带什么感情地注视唐年。

感觉,完全被当做了奇怪的人了呢……

唐年咳了咳,问道:“需要我帮你打开笼子吗?”

唐年说话的时候,顺便晃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钥匙串。

他就像是一个急于讨好自家闹别扭猫猫的铲屎官,献宝一般把猫猫需要的东西递了过去。

阿尔弗雷德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继续靠坐在囚笼边缘冷冷地盯着唐年。

他现在已经很确信,眼前的唐年俨然就是那个先前闯入他意识、又不知什么原因收留了他精神体的神秘人。

毕竟唐年身上的气息很特别,在阿尔弗雷德的记忆中,也只出现过唐年一人而已。

在此之前,阿尔弗雷德其实还是一直带着点阴谋论的。

他绝不相信唐年会对自己的精神体那么好,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么还会有人会喜欢他残破的精神体,他更不为人喜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