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吧。”

离渊翻阅文书的手顿了顿，面容依旧冷硬，待过了半晌，方才偏首睨向她：“当真知道错了？”

桑妩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与几日前恶劣的态度判若两人：

“师兄，我不该那么凶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

离渊垂眸望着她灵动的眉眼，不自觉恍神片刻，目光亦不受控制地温和下来。

从小到大，每每阿妩有求于他时，总会表现得如此乖觉，而他只消被她甜甜一喊，再狠的心也会一点点融化开来。

“你先站好，”离渊叹了口气，低声训斥：“扭来扭去成何体统。”

桑妩一听他的语气便知这招奏效了，索性趴进他怀里诉苦：

“师兄，阿妩在外面喊了那么久，你理也不理我，现在嗓子都哑了，哪里站得起来。”

“嗓子哑了与你站起来有何干系，”离渊虽这样说着，却任由她枕在他腿上，指尖轻轻梳理她鬓边绒发：

“成日就知道装乖耍赖，去人间百年也未见磨练你半分心性。”

桑妩闻言翻了个身：“哼，我在凡间受了那么久的苦，回来还要被师兄欺负，阿妩真是太惨了……”

她苦兮兮一张脸，逗得离渊嘴角轻扬：“也不知是谁口不择言目无兄长，你老实交代，王八蛋这种秽语是何人教你的？”

“没有……”桑妩打哈哈：“我那是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哪儿有人教我这种东西，我的课业不都是师兄你亲自教的么。”

离渊轻轻捏了捏她下颚：“你还记得就好。”

桑妩见缝插针：“所以好师兄，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再也不惹事了。”

离渊挑了挑眉：“你的保证算过数？”

“当然，”桑妩一下搂住他脖子，眼神无比真诚：“这次一定算数，师兄最好了～”

此刻两人不过一指之隔的距离，离渊甚至能闻见她身上诱人的幽香。

他强压下内心的躁意，遽然包裹住她左手，再松开时，她白皙手背上赫然多出一条流苏手链。

银白色的镂空手镯与镶着红晶的戒指以一根银链相连，链子中间点缀着几个小喇叭，稍稍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什么？”桑妩似乎并未对这条突然出现的漂亮手链表现出太大的惊喜。

离渊微微抿唇：“此为下界东海至宝，链身经由玄铁锤锻，浑然一体，足以替你抵御致命一击。”

他顿了顿，又道：“阿妩，我之前说过会送你更珍贵的宝物。”

“哦，”桑妩随口应了声，抬头继续方才的话题：“师兄，你到底放不放我出去？”

见她这浑不在意的模样，离渊眼底失望一闪而过，只嘱咐道：

“以后莫再惹是生非。”

总算等到对方松口，桑妩毫不留恋地起身，几个跳跃离开屋内：

“知道啦师兄……”

离渊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隐隐察觉有什么事情已然脱离掌控，以前的阿妩每当这时不都会……偷偷亲他一下么？

他正兀自想着，却见身后素画透出些许微光，他瞳眸骤紧，转身负手走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