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说说闹闹间穿过玉桥,来到一处分外简朴的竹殿前。
这个宫殿与平日所见极为不同,并未有多么庄重恢弘,反倒十分干净简洁,全屋由木竹搭建,连地板也是特制的红木。
“师父,离渊上君和小殿下到了。”
司命摇动风铃,站在檐下通禀,过了片刻,里头才传来一个淡淡的声响:
“请他们进来吧。”
得到这声允准,桑妩正想直接踏入,却被司命及时拦住:
“小殿下,劳烦褪去外靴。”
“这么麻烦?”
离渊拍拍她后脑勺:“遥光素有洁癖,以后你就知道了。”
桑妩仔细回忆了一下,病秧子好像是挺爱干净的,来玉琨宫不久后,他便自己收集原材做了个蚕丝手套,往后每当写写画画时,必会严丝合缝地戴上。
“好吧。”
桑妩乖乖点头,索性将鞋袜一起脱掉,赤足踩上红木地板。
屋内淡香袅袅,格外静心宁神,待绕过半透屏风,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前后窗牖大开,任由穿堂微风拂过,中间是一方凸起的茶案,正在燃烧的火炉上架着个黑漆漆的茶壶,看样子刚放上不久,可蒲座前却空无一人。
“师兄,这里怎么……”
她话音未落,东南角阵法隐现,一袭素影缓缓自内走出,白皙右掌中托着一小罐茶叶。
陡然望见日思夜想的人,桑妩心脏复又剧烈跳动起来,她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只觉满心满眼都是他,甚至胆大包天地渴望将他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你这次怎么把她带来了。”
就在桑妩胡思乱想时,遥光已然走至茶案边,冷冷淡淡开口。
光是这措辞,便听出了十二分的嫌弃。
桑妩一下清醒不少,颇有些伤心地扁扁嘴。
离渊抚了抚小师妹低垂的脑袋,不客气地牵着她在遥光对面坐下:
“阿妩最近正研习阵法,这不是找你拜师学艺来了么。”
遥光有条不紊烹制着茶水,头也不抬道:“此事我无法胜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哼,一个病秧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桑妩窝在蒲团里不服气地唧咕两声,被离渊用眼神威慑:
“阿妩。”
桑妩虽面上气鼓鼓,到底规规矩矩跪坐下来,乖乖糯糯叫了声:
“遥光哥哥。”
遥光纤指微顿片刻,很快又继续手中动作:
“师兄,你还是带大小姐回去吧,阵法并非一时兴起的玩物,也不是谁想学便能学成的。”
离渊瞟了眼桑妩备受打击的小脸,叹了口气,道:
“遥光,我知阿妩幼时顽皮,总喜欢为难于你,不过我们毕竟师出同门,阿妩又是师尊唯一的女儿,你我身为兄长,理当更爱护一些。”
“就是~”桑妩也跟着小声嘀咕。
“大小姐有师兄的爱护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