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蹲下来，温和的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一般都是你在打理恶灵的产业，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弗兰：“原来如此，是盯上老家伙的生意了吗，不愧是国王。me不会轻易放手，那是老头子给我的遗产，me给他端茶倒水这么多年还不值这些吗？没门，窗户也没有，死都不会交给你。”

李梦以身为大人你竟然当众抢小孩子压岁钱的表情看过去。

国王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确定要把杀手培育师这份工作继续做下去吗，哪怕恶灵已经不再来管你。”

弗兰看了看国王，突然道：“你大概出生在比较和平的家庭，成为mafia也是非常偶然以及你拥有强大力量的结果。你不太懂，真正在里世界的小孩是怎样生活。他们中的大部分只能依靠自己，而他们能出卖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他们可以选择简单一点的出卖方式，代价仅仅是不值一提的尊严，也可以选择更辛苦一些的出卖方式，代价则是自己跟他人的性命。”

“你认为像这样的孩子到底基数有多少？是的，你不需要知道，也没人去计算。但是你要知道，老家伙做培育师的生意一直很红红火火，他只会挑选有资质的孩子，而光是有资质的孩子，已经有这么多。”

弗兰说这些的时候依然毫无表情，显然他自己不是第一天思考过这些问题，所以问题的答案在他脑海中，不用多加思索就能流畅叙述。

“我们不去做，总会有人去做，如果由我们来做，肯定要比别家的黑心企业做得更好。这块的产业基本是me在管理，老家伙只会享受me艰辛的劳动成果。现在你准备随随便便用什么公正大义人权之类，你自己也知道没什么意义的口号夺走me的生意？这不行，生意就是生意。”

国王的表情由最初的惊讶，哑然，到后来的赞叹。

“你很厉害，弗兰。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玩过家家，而你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清晰的思考跟规划。”

此时已经非常明显了，弗兰不是被恶灵诱拐的不懂事小孩。是他选择进入里世界，是他自己选择了自认为最合适的行当，他甚至为自己的未来有着一套规划，尽管这在大人听来匪夷所思，会说将来你长大一定会后悔，一辈子都毁了怎样怎样；但对于弗兰来说，这都是他用他的小小脑瓜认真学习跟思考的结果，而且他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付出了时间跟努力。

“你也很不错，不像一般人会对此大惊小怪。me选择干这行是因为自己喜欢，就算是那个老家伙也没办法让me去做不喜欢的事。”

说完这些，男孩转头看向李梦，以略带童音的口吻询问：“me是个很可怕的孩子吗？小梦姐姐会讨厌me吗？”

——太刻意了，弗兰！

国王都有点没眼看，这小鬼可真够人小鬼大。

但正因为他表现的有些刻意，才让人更觉得可爱，会觉得小大人一般发表了半天感想的小鬼，结果也只是个会在意他人想法的小孩子。

“我不讨厌弗兰，但我有一个问题。”李梦认真的问，“你做童工的期间，有上学吗？”

弗兰：“……”

国王：“…………”

“是不是觉得我很固执，都到这时候还说什么小孩子应该去上学。”李梦道，“但我真的认为小孩子还是需要去上学。你现在接触的人跟事都很狭窄，你看到的世界，就像从很小的缝隙往外看，只能看到非常窄小的一部分。”

就像曾经的她，生活在自己的茧里，只知道工作学习，从未去考虑过给自己找什么爱好，或者去试图接触其他的事物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