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下功夫勤奋钻研,他必能学有所成。
……
柳贺入丁氏族学时还是早春,丁显从《中庸》讲起,讲文章的同时也讲时文,《论语》、《孟子》与《大学》同样如此,从进度上说,丁显授课的速度相当快,因而丁氏族学的学习节奏是很紧绷的,在其中读书,柳贺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他最大的感受就是晚上写文章不冷了。
一天时间有限,白天课程满,虽然先生留了制艺的时间,可对柳贺来说却并不太够,他依旧每日学到亥时,无论刮风下雨,都尽力写一篇文章。
第二日早课时,他再将文章读上几遍,进而分析自己差在何处。
柳贺觉得自己的时间安排很合理,中午容易困,看书即可,晚上则是他灵感最为活跃的时段,写文章最容易。
不知不觉,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天一热,蚊虫便多,尤其丁氏族学临近江河,夏日傍晚时,柳贺胳膊常被蚊子叮,害他握笔都不稳,不过柳贺通常是等字写完再去打蚊子,反正早打晚打胳膊都会痒的,先把字写完再说。
气温逐渐升高,族学中的气氛也慢慢浮躁了起来。
丁氏族学临近长江,又与西津渡、金山寺等相聚不远,府城名士常常在两地举办文会等,引来不少年轻士子关注。
族学众弟子虽功名未得,却对文人相交的氛围极为向往,加上先生们并不干涉弟子交游,立夏后,柳贺的同窗们已外出过几次,柳贺却一次都未出,便是平日有假,他也往往在书堂中度过。
“施兄,这本我已看完。”
柳贺将一本《世说新语》递给施允,施允默不作声地接过,递给柳贺一本《薛仁贵征辽事略》。
柳贺换了个坐姿,后背贴着墙,两腿盘着,神色也略微放松了些。
《薛仁贵征辽事略》是元人写的话本,对柳贺来说,看话本就是来放松的,何况薛仁贵的故事他多少也听过,他儿媳妇樊梨花和薛丁山的爱情故事柳贺甚至还看了电视剧。
施允默默盯了柳贺一眼,依旧没有出声。
和柳贺在书堂读了几月书,他发现,柳贺这人日常倒是极散漫,唯有对读书一事极其专注,旁人或许未曾察觉,可施允却是亲眼见证了柳贺是如何将破题之法学透的。
无论柳贺如今排名如何,在施允看来,柳贺总有腾飞的一日。
……
八股之中,柳贺于如何承题、起讲也渐渐有了思路。
何为承题,就是连接破题与下文,是引申的句子,如王鳌《百姓足,孰与不足》一篇中,“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这一句就是承题的前半,其实就是解释破题一句的,而后一句“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就引申出了下文。
引申出下文后,就是起讲,也就是说,要开始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