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接过帕子净手的苏池正皱眉,“和畜生为伍,连人话都不知道说了?”
身边人解释,“应是在外头长大,不曾习得人礼。”
忆起那只暴虐的从使,苏池正一阵厌恶,为了捉住它,苏池正折了不少人马,结果还是被它逃了去,眼下苏暮哭闹不停,苏池正更加心烦意乱,“既然要自甘堕落,就随她去。”
他牵过仆人领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最后看了眼苏暮,而后道,“扔去兽笼。”
待人马离去,那根狗尾巴草被留在树洞,无猫认领。
……
自双湖到开临城,若快马,两刻钟便到,车马相行则慢上一些,需得一个时辰。
到入夜时分,苏池正才归家,队伍拖着一个巨大的兽笼前行,开临城有宵禁的规定,朱雀大道上并无行人,火把照着人影从坊间经过,兽笼中的影子也被清晰刻在窗上。
是妖,还是人?
笼中的苏暮蜷缩成一团,入夜后的低温让她很不好受,为保存体力她尽量减少活动。对于后面的事,苏暮属于躺了。
为奴为婢都行,横竖不会下锅煎蒸煮炒。
不过在这之前,能先给口饭吃不?
可惜的是直至被抬入兽房,这些人都没来看苏暮一眼,更别说带饭。
她抬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认命找好角落,重新睡去。
……
华丽的马鞍被卸下,骏马牵入马厩,缰绳落入奴仆怀中,侍女上前为归来的主人宽衣解带,引自孤峰的药泉散发着热气,等待最尊贵的人降临。
一天的疲惫还未散去几分,仆人去而复返,他候在屏风外,恭敬着,“主人,夫人有事寻您。”
苏池正单字应了一声,只当听见了。
浴池内暗香浮动,药泉上下翻滚,待苏池正重新起身,问起柳千影时,得到的回答是人已去了兽房。
苏池正脸上的慵懒之色散去,他挥开侍女,长袍自臂间滑落,衣角往相反的方向折去,苏池正问,“多久前的事?”
仆人跪倒在地,不知苏池正为何不悦,只嗫嚅着,“已有一刻钟了。”
苏池正盯着他,过后笑起来,“无妨,这事不怪你,她早晚要知道的。”
他不曾换上便服,只套了一件宽大的衣袍,踩着谢公屐不紧不慢往外走。
兽房和马厩挨近,与主院隔得最远,究其原因,只因怕秽物和异味让主人不喜。
苏池正确实不喜欢这地方,还未靠近兽房就皱了眉,负责兽房的执事更是诚惶诚恐,道已经是日日打扫了,望主人不要见怪,又吞吐着说要不要换个地方。
苏池正一概不理,直至兽房廊下,才见柳千影的身影,她依旧穿着得体,双鬟高髻上点缀华胜,步摇,腰佩禁步,甚至手中还戴着几枚戒指。
见到披头散发的苏池正,柳千影便知他是还未来得及更衣就来了,于是似笑非笑着,“夫君大可穿戴好了再来。”
苏池正神色冷淡,“你来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