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黑手党说话是无用功。”

中岛怒极反而冷静下来。国木田先生说的没错，在这座城市里，只要和罪恶扯上边的事件，一定有港口黑手党出没的影子。

这么想着，同时，他的心沉了点。

高桥左一的目标就是三千万，港口黑手党这么干脆利落地开价……

沉重和希望在他的心里交错，让他一时遣不出句子。

这番两级反转叫高桥目瞪口呆，“抓住这个碍事的小鬼……”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来？为什么？”

“加入港口黑手党这样庞大的组织总要点敲门砖吧？算你走运，不知为何，上面对这平平无奇的小子感兴趣的紧，我们两个人都有枪，对付他一个小子，你不会告诉我不敢吧？”

“激将法就免了，我下午刚刚杀过人，可能是敲开新世界的大门，或者犯了一直谨慎恪守的禁忌，类似破窗效应什么的，现在对杀人这事毫无道德心。”

中岛垂下头，想起下午那对自己的离去来不及反应的男人，想起国木田先生念读出的私情。他低声道：“不对，高桥，不对，我现在知道了，你下午说的那句‘罪有应得’是什么意思，当时离你最近的是我，所以我彻头彻尾、百分之百地接收到你心中跳跃的那股愤怒，所以，你绝不是对剥夺他人生命毫无动摇的家伙……对吧？”

高桥有点别扭地侧头，“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一样。”

“我就是知道！否则你不要在我面前杀人，又在市警开枪前压下我的头，阻止我被打成蜂窝头！”

两名少年瞪着眼睛无声对峙。

“喂。”市警把枪搭上右肩，一副便利店排队中不耐烦的大叔，慢声粗气：“在磨蹭个什么劲？高桥名，捉拿他，3000万，放了他，和他一起被我射死，选一个吧。你是聪明人，知道在何时做出正确的选择。”

中岛愤怒道：“闭嘴！黑手党的混蛋！”

“注意态度，小子，我一枪就能把你爆头。”市警警告的手指弹上枪管，“哼、我是不明白你们一个歹徒、一个人质怎么发展出革命友谊的，不过死了这条心吧，再真挚的感情也敌不过物质诱惑，这是人类社会的发展道理。你说呢？”

高桥眸光闪烁，盯住市警。“我对你说的这些话没兴趣，也不置可否，只想知道有关3000万日元的事，只要能活下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市警张口大笑，“你的确是个机灵的孩子，你现在动手，我现在就给高层打电话，不浪费一点时间。”

“高桥等等！”中岛脚步一点点向后蹭，闪动不甘心的火焰，抢先市警开口：“国木田先生已经转了你3000万，的的确确转过去了，只是还没有到账，几天时间只是一般而已吧？社里发工资时，一般会说明需要两小时的银行处理时间，但我总是在十分钟后就收到汇款，你的3000万说不定也…喂！笑什么！港口黑手党的走狗，他可是要在一小时内见到汇款通知，政府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港口黑手党做得到？！”

市警一愣，突然捧腹大笑。

“小子，你再说一次我们的名字？”

“港口黑手党……稀奇古怪的名字，怎么？”说完，中岛却面色一白。结合市警的态度，用自己也没预想的脑筋迅速转到：港口黑手党，合法的称呼是横滨外贸株式会社，主营对外进出口的交易，或许、可能真的有快速跨境汇款的灰色门路。

在中岛联想到的同时，高桥的手指抽了抽，呼吸急速而轻缓，把潜台词搬上台面：“也就是说……你们可以在一小时内汇款到账？”

——任谁都看得出他在心动。

“高桥！不要自甘堕落啊！那可是臭名昭著的黑手党！”中岛汗水浸湿了衬衫。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说点什么说点什么，“迈入就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