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人家,再看看你们——”老葛转过头是恨铁不成钢,扭过头又是一脸欣慰“来,给大家讲讲你的思路。”
学习好的孩子,就没有老师不偏爱。
老葛几乎每堂课,都得叫她上来做一次题,但女孩性格内向,不管上来多少次,仍旧是腼腆的模样。
“呃...可以设点a的坐标(x0,x02),k=f/=2x0,则切线的方程式为y-x02=2x0(x-x0),即y=2x0x-x02.....”
女孩声音清润,逻辑缜密,每一步都思路清晰,复杂难懂的数学式子,在她的口中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般迎刃而解。
窗台边转笔的岑易,蓦的一顿——这声音好熟啊...好像在哪听过...
视线再次相交,知茗突然就卡壳了,好在题讲完了,忙把手里的粉笔放回粉笔盒,低着头快步回了座位。
惨了惨了,她一定是听出自己的声音了...
这下想装也装不成了...
“你好厉害啊,老葛就前天讲了一遍,你就会做了?!”齐甜甜凑过脑袋,扒拉着知茗的试卷,密密麻麻的,就没有空的地方“omg....你是人吗??人能把数学卷子写这么满吗???”
数学好的人,无非两种,一种人精,一种呆子。
很显然知茗是第二种。
....
大课间有半个小时,等做完操再上来,还能凑一块再聊会儿天。
女孩单薄的身子,穿着宽大的校服,人在衣中晃。
彼时,靠在门框边,一脸为难纠结的模样。
知茗最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尤其还是情况这么尴尬的陌生人,过去要怎么说?
‘同学,谢谢你的卫生巾?’
有病吧...
可是不去的话...人家帮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人家会怎么想?不是一个班的就算了,偏偏又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可能永远不打招呼。
知茗想了又想,其实说声谢谢,也没什么...
十七岁敏感内向的女孩,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看似微不足道,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甚至觉得可笑,但在青春期的档口,在那个哄闹的教室,却是那么认真那么顾虑重重,青涩的脸庞初现大人的纠结。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身后的男生推开肩膀。
知茗没有防备,踉跄的向旁边退了两步,原本站着的位置,就换成别人。
“岑同学,刚刚是我帮你搬的桌子”马博涛校服系在腰上,里面是一件休斯顿火箭队的篮球背心,正面印着十一号,领子故意拉的很低,旁边还有几个起哄的。
岑易靠着窗台,冷冷的扫了眼面前的男生,声音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同学,你撞到人了。”
男生顿了下,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任何不妥,扭过脸无所谓的挑挑眉“我撞到你了吗?我没看见”
态度极其敷衍,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压根儿就不想道歉。
男生力气大,手上没轻重,刚才那一下,要不是有桌子挡着,估计就摔了。
知茗揉了揉胯骨“没关系。”
明明就是别人撞的她,她怎么反倒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岑易的第一反应,这女孩太老实了,换了别人,不仅不说没关系,还得张口骂两句。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开想跟自己再说话的男生,走向知茗“我刚来,对这儿不太熟,陪我去个厕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