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易啊,你这偏科也太严重了,你看看你的卷子,才七十多,这是不及格啊”
不及格?岑易不及格?
知茗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甚至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再想多听一些的时候,上课铃就响了,怕被发现,赶忙往教室跑。
等她坐回到位置上,岑易才从外面回教室,知茗看着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岑易怎么会不及格呢?
....
中午放学,知茗跟张琴约好去了食堂,知茗饭量小,打了份五块钱的蛋炒饭,还差点没吃完,最后两口完全是硬撑下去的。
出了食堂,两人分别,知茗则拎着她的小杯子先去开水间打水,今天泡的是玫瑰花茶,感觉没有茉莉的香。
本该只剩她一个人的教室,却多了个身影。
是岑易。
知茗轻快的步子,瞬间就慢了下来,像是不知烫的握着杯身,边往里走余光边朝后窗户的位置偷瞄去。
沙沙的笔尖划过白纸的声音,岑易蹙着眉,不停地写写停停,时不时还伴着一两声叹气。
结合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知茗了然,肯定是心情不好了,也是像她这样的好学生,挨了训是要不好受的。
知茗忽的冒出几分内疚来,要不是她帮自己抱作业,也不会被老葛抓住训话了。
想到这儿,女孩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把水杯放回座位上,朝后窗户的方向走去——
“那个...要不要我帮你?”
温柔的话语从头顶传来,沉浸在自我烦躁中的岑易,这才发现有人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了,岑易竟朝着知茗眨了好几下眼,随后指了指手里的数学卷子——
“这...这题也太难了吧?”
怎么说呢?见过她云淡风轻的随性,也见过她侃侃而谈的得意,再见她现在...无助、无辜甚至还有些小可怜,知茗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萌点,忽然间觉得,这人哪里清冷了?明明就很可爱嘛
强抿着嘴角,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拉过旁边的空椅子,坐到岑易身旁,又是那种清凉的薄荷味,知茗握着笔的手,倏地顿了下,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拉长呼吸,直到装满了整个胸腔才停住,默默的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那笔没墨了,用这个吧。”岑易从桌兜儿里重新拿出一只蓝色的中性笔递去。
明明递来的是笔,可知茗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枚‘月亮’上...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好。”
....
耐心又温柔的人,讲起题来,总是比旁的要容易领悟。
知茗认认真真一步步做着讲解,每写一步就要抬头看眼岑易,要是懂,就继续,要是不明白就再耐心的给她讲。
几道题下来,岑易竟有种长期堵塞的血管被疏通的感觉,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这道...这道稍微有些难...”知茗歪头又审了一遍题,前后不过两分钟,茅塞顿开“可以先设b点跟a点,再把公式套进来,这样——”
娟秀的字迹在草稿纸上落下一串复杂冗长的式子,没一会儿就解出了答案。
岑易都看愣了,要不是答案被老葛收走了,她都要怀疑知茗是不是提前偷看过——
一瞬不瞬的目光太过灼热,知茗有些不适的扭过头去,糯糯的问“你看什么?”
“这是附加题...”
“我知道,所以要难一些。”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你好厉害啊,我还从来没见有人把数学题能做的这么轻松”
夸奖的话,知茗听的不少,以前的赵琳琳,现在的齐甜甜,几乎每天都要在她耳朵边念叨,照理说应该司空见惯才对,可这话从岑易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么些害羞,还有那么些小窃喜
“难怪老葛上课总喜欢叫你做题,我要是他也喜欢叫你。”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知茗也不明白自己慌什么,但胸腔里明显加速的心跳,让她呼出的气都烤人,羞赧的将头压得更低“还...还好吧”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为什么偏科啊?”
“哦”岑易挑着眉毛“你在办公室门口偷听了?”
“我...我没..没偷听...”知茗再次送上门来自爆,急的都结巴了“我...我就是不小心...我....”
还没说清楚,岑易就被她这模样搞的破功——
笑道:“我逗你的”
岑易靠在椅背上,带着几分慵懒,抻直的长腿都能勾到前面一排的桌腿“就是有一回,初二的时候,我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我当时没听清她问的什么,结果她的表情...就是那种很恶心很嫌弃,皱着眉盯着你,深吸了口气:你是学生,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想干嘛?你以后能干嘛?后面站着去....”摊着手,叹气道:“我记得当时全班同学都转过来看我,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你能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