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看这个。”虞清脑海里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本想多说两句,又想起这人什么也不记得,便只能可惜地把话咽了下去。

啪的一声,秦奏将相框放回原处,眼睛一瞥,看见虞清沉浸在记忆中的模样,他舔了下唇,说:“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见它,就想起那个时候班里的篮球比赛,一开始不管别人怎么劝你你都不去,还总说参加比赛就是在浪费时间。”虞清笑了笑,手上的湿痕已经半干,他抬手拿起了相框。

秦奏斜斜靠在长柜上,垂着眼,看上去没什么精神:“那后来为什么会参加。”

虞清脸上笑意更浓,一下子猛然凑近了,鼻尖快要挨上了鼻尖:“当然是因为我说想看篮球比赛啊。”

虞清想明白了,秦奏虽然忘记了,但自己还记得,他可以将过去的事情都讲给秦奏听,直到秦奏想起。

秦奏抬头,身体不易察觉地朝后仰了仰,伸出手将虞清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放到耳后,声音不轻不重地道:“原来如此。”

厨房内的张韵诗本想让虞清帮他把冰箱里的番茄拿出来,转头却不见他的身影,在一听客厅的声音,朝外一看恰好看见两人亲密的模样。

她终于放了心,即便之前虞清再怎么说秦奏没事,她也总是担心失忆的秦奏会不会对他的清清不好,如今一瞧,明明还和从前一样嘛。

她想着让两个孩子自己聊去,便不再打扰,支使着正处理虾的丈夫把番茄拿了过来。

午饭做的全是虞清爱吃的菜色,糖醋小排,番茄牛腩,醋熘白菜,虞母的手艺是他从小喜欢到大的,一顿饭下来很是满足。

一直待到傍晚,两人才动身准备回去,张韵诗还有些不舍,挽留道:“清清和小奏要不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吧。”

虞清是无所谓,不管是秦宅还是这里,都是他的家。

倒是秦奏一口否决,他已经站起身,臂弯处挂着虞清的风衣,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

“不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见他这样说,虞父虞母也不再久留,现在这个时间回去刚好。

出了家门,虞清一路无话,直至上了车,他趴在车窗边,望着飞速倒退的景象,许久之后,才问了一句:“秦奏,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们?”

轻柔的嗓音在车厢内回荡飘悬,驾驶座的李叔见状升起了隔屏,将空间留给两人。

秦奏捏了捏眉心,将虞清复杂扣指甲的动作收进眼底,直至那人转过头,轻轻疑问出声,他才道:“没有,你想多了。”

“哦。”虞清应了一声,在虞家里的时候,秦奏一整天都只是客套地说过几句话,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因为他总觉得秦奏是在刻意回避。

他很像小时候的样子,因为没有和家人相处过,对于虞父虞母总是冷淡带着排斥,直到后来时间久了,才终于适应。

虞清抿起唇,心想,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失去记忆的原因,虞父虞母包括自己对他而言都只是陌生人,等到以后就好了。

回到家时,夜色已经浓了,亮着暖白色的家中今日有着淡淡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