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越两州本是晴空万里,可湑河带着上游的雨水冲刷而下,没过几日,沿海也开始下起大雨,这一下便是小半月。
肆虐着的大雨扫掠着人间,狂风吹袭着门窗,如人敲门一般,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这雨到底有完没完了?”河防营总兵蒋济钢负手在屋内来回打转,听着暴雨声不断,心中越发慌张。
河道衙门总督杨文晖有恃无恐地坐着,见他如此不堪压力,冷嗤一声,“急什么?”
蒋济钢指着外头的倾盆大雨,担忧地说道:“要是再这么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河道监管王瑞诚怡然端坐,没有对蒋济钢的话表态,只是默默地看着案上香炉飘起的缕缕烟香。
杨文晖暗骂了一声“没出息”,随即起身走到蒋济钢面前,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话语耐人寻味,“蒋总兵,上了这条船,你我都没有回头路了。想着点好吧!”
他说着,手上力道加重,将高他一头的蒋济钢摁在了椅子上。
蒋济钢心底发虚,即使坐在椅子上,久久才缓过神,“对,你说得对!是要想好事,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王瑞诚瞟了两人一眼,只是淡淡笑了笑,仍没有说一句话,恍若将自己置身事外。
杨文晖亦是余光暗扫王瑞诚,在心中冷笑,司礼监看着是一副忠君护住模样,可吃的比谁都多,装给谁看?他们如今在同在一个屋檐下,头上要是塌了,在座的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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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州,巽天宗。
竹幕之后,温玄临看了一眼访客,抬手遣退了给他捏肩的几位美人,而后端起杯盏,吹开漂浮着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一名弟子接过访客递来的木箱,差点因为箱子过于沉重而失手,赶忙将其抱紧,艰难地走到宗主身边。
另一名弟子上前打开木箱,看清里头装着的东西后,满脸诧异。
温玄临瞥了一眼箱子,依旧安然自得地坐着,笑问:“林帮主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