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高三也能早放学。

“哥。”

慕阳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收好放进书包，虽然板着脸，但话语却没有责备的意思，“怎么才出来？”

正值青春，眼中却是老大爷一般的沧桑。

慕阳正处高三，学习压力大，年前和邻班的一名学生争保送名额没有争过，自此学习更加卖力了起来，其实以慕阳的成绩根本不用担心，高考要是稳定发挥也能考上。

但是保送确实比较出彩好听些，慕阳之前一直以为名额他能拿到，但却失败了，大受打击，后觉得自己技不如人还自大，反省一番，学习更加刻苦了起来。

只要有时间空闲，不是耳朵塞着耳机听英语磁带，就是低头书不离手。

慕羡快步过去，“我运动会做班级后勤，收拾东西慢了些。”

慕阳看着弟弟手中的鞋盒，“哪来的鞋？”

慕羡没撒谎，“同学送的。”

慕阳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估计是和慕羡关系好。

“回家吧。”

慕羡抱着东西走在一旁，慕阳瞧他，“最近文化课怎么样？”

慕羡支支吾吾，“还行，就是数学有些偏科。”

慕阳点头，“等我有空，给你补补。”

慕羡摆了摆手，“不用，哥你学你的就行，我努力不偷懒。”

慕阳看了他一眼，板着的脸上有些不是滋味。

慕羡文化课成绩不是特别出彩，但绘画有基础，上高中后报了美术特长生，对以后高考有帮助。

但去年慕峯被降职，家里开销必须缩减。

他正直高三每周都有几天上补习班，小妹虽然在上小学但一直有舞蹈课，小姑娘从小就说长大要跳舞给别人看，家里没反对，舞蹈课从幼儿园就开始上，打基础功，而慕羡也有学校的特长班。

家庭开销必须缩减，慕峯和陈凤茹那天晚上愁容不展，一个孩子也舍不下，手心手背都是肉。

家里开销维持是能维持，但还是得舍出一个才行。

慕阳高三关键时刻，慕羡特长生也关乎高考，小女儿舞蹈童子功也不能放弃。

两人选择抽签，但抽出一个，不是慕峯说不行，就是陈凤茹反对。

为此夫妻俩苦恼了许久，慕羡是趁着慕阳不在家，慕晴上舞蹈课时，去找母亲说的。

说他不上了，说不喜欢画画，不想学了。

陈凤茹哪听不出来是假话，当即就跟慕羡说，“哪能说不上就不上，不上高考怎么办？”

慕羡面容故作轻松，“不走特长生还能走文化课，怎么样都是上大学。”

“妈，我不想学了。”

慕羡一直都是好孩子，陈凤茹是知道的，心底作为母亲的愧疚，让她有些没有脸面对慕羡。

孩子哪是不想学，是不想让他们为难。

人人都说对孩子要一碗水端平，但人都有私心，总会偏爱一个。

慕羡当初出生都以为会是个女孩，夫妻俩也都盼着是个闺女，谁知出来却是个男孩，落差感确实是有，但母亲哪有不爱孩子的。

她也曾暗暗发誓，要做个好母亲，对每个孩子都要公平，但偏心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偏爱大儿子，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倾注的情感最多。慕峯偏爱小女儿，觉得女儿就应该好好养，富养，免得以后被哪个坏小子拿物质和金钱骗走。

慕羡他们也爱，但相比起大儿子和小女儿，确实较为忽略。

但三个孩子中，性格最好最会说甜话安慰人的却是慕羡。

最后为了家庭开销，慕羡没有再去上特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