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惹的话把里面的人惊呆了,也把外面的严晴秋弄得惊呆了,直接对着她比个大拇指。
媒体摄像机推过去对着她一通拍摄,要不是开始没准备好还想来个直播,现在就是拼流量拼热度时候。
傅家人想手想抽回来,却怎么都抽不回来,宋轻惹的力度很大,她们往后退,却一头撞在了桌子上,茶水歪歪斜斜泼了整个桌面,直接将后面律师定制的西装弄湿了一块。
律师站起来,脸色铁青。
发布会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当时答应好好的,也愿意跟她们道歉,现在搞这么一出想干嘛!
“宋小姐请您注意您的言辞!”律师出来阻止。
傅家来谈判不是傅家哪个儿子,也不是傅振国本人,这些人都怕丢脸,一个个全都躲着,出面的是公司的副总(傅振国的侄子),以及傅振国的秘书。
宋轻惹握着手怎么都不松,仿佛要掰断他的手骨,副总脸都变了色,抓得桌子上的纸皱巴巴,说:“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不接受你的歉意!你别阴阳怪气的,宋轻惹,你可是个艺术家,别丢了你自己的脸面!”
“您怎么可以这样呢?”宋轻惹哀伤,“发布会是你们让开的,道歉也是你们让的,刚刚把发情说成感冒也是你们说的,现在我的实话实说倒成了胡说八道,对比你们我还是缺乏了些艺术,不能把话说的尽善尽美。”
律师从桌子后面绕过来,试图强制把副总的手拉出来,直接警告,“宋小姐,你这样使用暴力,我们是可以起诉你的!”
宋轻惹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只是在进行友好交流,当时您不就是这样要求我们的吗,态度要诚恳,握手要有诚意。”
宋轻惹手指收紧,说:“还请接受我的道歉,我是真的很抱歉,不然可能……松不开手,求求你,大发慈悲,不要针对我。”
现在是谁大发慈悲啊!
副总手指骨头快碎了,是真的痛,“原谅,我原谅你!松开!”
宋轻惹松开了手,副总身体往后撞去,他面目扭曲,手被捏红了,想骂一句她,看着面向这边的镜头,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赶紧处理自己的手,揉不得吹不得,丢脸又痛,他心里狠狠地骂她,骂傅振国父子,这种苦差事居然让他过来,真是不做人!
宋轻惹拿出刚刚那张白色的纸张擦了擦手,她暗示地说:“嗯……是我说的不够好,还是你们不需要我的道歉?”
律师听出来她在下套,说:“宋轻惹,是你这个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歉,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道歉,抱歉,我们不能接受。”
宋轻惹眉暗了暗,笑:“可是我真的很愧疚啊,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情绪,只是因为我的道歉浓烈了些你不接受,那你们是要我不诚心诚意的道歉吗?”
律师都诧异,宋轻惹是不是学过什么法律,她很能狡辩,律师急忙喊停,“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
他喊停了自己的记者,宋轻惹的记者可不会停,一直拍她们,这边拍,那边也舍不得热度,当做没听到继续拍。
记者嘛,可没有什么听话的概念。
副总接到了电话,傅振国打来的,让他们赶紧撤走,这件事之后再说,在谈下去傅家捞不到好处。
傅振国说的时候,傅晔的秘书陈逆在旁边听着,陈逆心里阵阵摇头,觉得傅振国比宋轻惹还是差了一头,估计早晚会输给她。
傅家人板着脸,面色铁青,一副“宋轻惹无理取闹我忍无可忍”的模样撤走,势必让舆论站在这边,对于他们的愤然离场,也有记者追出去,问傅家打算怎么办。
一路追到了展厅,傅家人愤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暗示宋轻惹龌龊,人面兽心。
高而宽大的展厅干净无杂,四面的墙如镜,他们昂首阔步,用美轮美奂的艺术努力展示自己的愤怒,让舆论站在自己这边,殊不知,从艺术的角度来说,他们此刻在干净的艺术下无处遁形,他们是闯入在艺术殿堂的魔鬼,来时伪装成人,走时被撕破面具后露出了内里所有的邪恶。
宋轻惹没有走,她回到桌子后面,把自己的名牌扶正。
她望着摄像机,方才打脸的劲儿过去,现在大家不着急等着她的回击,安静的欣赏她的美貌。宋轻惹穿着高领的黑色毛衣,头发用一根彼岸花钗蜀着,黑色中亮着一抹红,是最沉静的艺术,让人又爱又怕,怎么看都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她坐姿端正,嗓音清冽,说:“澄清会继续,欢迎媒体朋友们继续询问。”再看看傅家这边的媒体,说:“当然要走也不拦着。”
记者问道:“请问您为什么一口一口称呼傅晔是太监?是趁机报复傅家吗?”
宋轻惹微笑着说:“这不是我称呼的,是傅家先称呼的,我看傅家几个儿子这么叫傅晔,傅晔被他们叫叫就能醒,我才多叫了几遍,你们要是好奇也可以打听有没有这回事。”
记者:“傅家几个儿子?傅家的私生子?”
宋轻惹要回答的时候,被另一个记者抢问了,她也对这边的问题更感兴趣,记者问:“你的天命是谁?网上七天七夜的人是你吗?”
宋轻惹说:“天命就是百分之百的契合,在这个世界上匹配度、契合度最高的人,别人无法超越。”
她微微笑,“还请多问问我和傅家的纠纷,务必说清楚我和傅家的事情。我个人的私事无法奉告。”
记者赶紧问:“傅家有逼迫你吗?”
宋轻惹反问:“你看我有主动发过一次新闻发布会吗?”
“傅家是怎么逼迫你的?”
傅家人傻眼了,他们走了发布会不是应该结束了吗,怎么还没有结束?宋轻惹不仅明里暗里嘲讽他们,还故意明里暗里推卸责任。
靠,中计了,现在完全是宋轻惹的专场,他们走的时候,应该把宋轻惹一块搞走的!
可现在又不能冲回去砸场子,副总赶紧联系公司,让公司立马出动公关,别让宋轻惹把风向带动了,快把各种手段一块上阵,一块诋毁宋轻惹。
发布会上,盛花间在自家老板耳边说了两句话,汇报网上的事儿。
宋轻惹起身抱歉的和媒体说:“之后你们可能看不到我的作品了,当初被傅晔追到出国,也让我被雪藏了几年,如今又到了这个时刻,也算是,给所有艺术家警告的钟鸣,做艺术千万不要靠近傅家,会变得不幸。”
她深深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傅晔充霸总做过什么事,网友们都八卦过,最初宋轻惹在国外,有次画展什么都弄好了,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没能办下去。后面宋轻惹回国开画展,傅晔又是打着以爱之名,对她的事各种横插一脚,听说宋轻惹还是借钱才完成的画展。
发布会就此为止,ER的人维持秩序,期间苏星婕的人评价了一句,“在艺术殿堂,傅家干尽了毁灭艺术的事情。”
艺术在资本面前脆弱不堪一击,但是人人都离不开艺术,社会之所以要发展,一方面是保证物质生活,另一方面也是精神生活,精神生活哪里离得开艺术。
严晴秋在旁边的房间听得震惊,要不是她的腿一瘸一拐的,她怕媒体拍到了问她怎么弄坏的,不然她一定去给傅家所有人握手,挨个鞠躬道歉说对不起。
有一点点搞笑呢!解气!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录音没有派上用场,严晴秋抬头问苏星婕,“这都是你们准备好的吗,有点厉害啊。”
苏星婕说:“后面是核对过的,前面她的道歉,我是真的没想到。”宋轻惹又茶又毒啊,开始她还以为宋轻惹会和傅家拼口舌之争。
那些太监、天命,都是宋轻惹自由发挥的,一句两句把傅家气成智障居然直接就离场了。真是……没有想到啊!
苏星婕手压着她的椅子靠,身体弓着下压,笑着说:“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我也不知道!我还生闷气呢!”严晴秋笑,回忆着傅家人落荒而逃的样子,严晴秋喊,“我的拐杖,我的拐杖。”
严晴秋弯腰去捡,那边宋轻惹已经结束了。
现在她怎么看宋轻惹都觉得她很厉害,聪明,短短几句话就能把傅家人气死,牛啊。
宋轻惹过来的时候,严晴秋忘记她那根手杖了,走了两步摇摇晃晃的,她给宋轻惹比了一根手指:“你也太聪明了,现在傅家想对你做点什么也得掂量有没有那个能力,要扪心自问是不是想挨打了,哈哈哈哈。”
苏星婕在后面把她的手杖捡了起来。
傅家把地方选在这里也有原因,ER提供地点,就代表他们和ER的矛盾也消失了,他们步步为营,想一石二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没想到宋轻惹一下子把他们给套住了,让他们成了瓮中之鳖,是缸里的王八蛋。
他们用舆论压宋轻惹,宋轻惹也能用舆论怼死他们。
该他们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严晴秋拿着手杖,说谢谢星星。
宋轻惹也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苏星婕笑,看向严晴秋说:“要去吃饭吗?”
严晴秋这个腿不太好动,挺不方便的,严晴秋点头,干嘛不吃,就应该好好庆祝!
严晴秋全身都很舒坦,严晴秋拄着手杖,走路一摇一晃的,很倔强的从艺术厅里出来,要跟她们一起去吃辣子鸡。
幸好腺体手术不用忌口,不然严晴秋感觉自己那七天七夜很不值得,到了酒楼,她们要了一个包厢,苏星婕的手机响个不停,苏星婕把手机开飞行模式。
严晴秋说:“我之前看新闻,我看到一个采访,上面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就是,人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不要什么都管,因为管不过来的。”
她原来世界刷到的,那时候她对资本不怎么感兴趣,只对人民讨薪,狂骂资本的时候感兴趣,每次她都会暗戳戳的跑去内涵当初裁掉自己的老板,发泄情绪。
严晴秋说:“我给你买个东西,到时你在公司里签收。”
“什么啊?”苏星婕好奇的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
严晴秋还挺能吃辣,只是在家里吃了好久没味道的饭,变得嘴巴寡淡了一些,她吃了几口辣一直喝果汁。
“这么冷的天,你还少吃点。”宋轻惹说,“橙汁你也要少喝。”
“知道的。”严晴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捏着杯子和她们干杯,说:“你看能不能再给我打包一下,买点冷吃兔和兔腿,我在医院看电视的时候吃。”
苏星婕刚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晴秋又补了一句,“宝。现在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你也应该享受享受,你也整一份,在办公室一边办公一边吃,你要学会享受。”
“没见过其他艺术总监在办公室里吃东西啊。”
“你忘记了?我们读书的时候,上课还一起吃零食呢,我们不是吃酸甜的瑞士糖,就是偷偷吃辣条,吃火腿肠我们都是一人一半的!”严晴秋笑了笑。
“你说的有道理。”
宋轻惹说:“你也不用这么教育她,万一她就是不喜欢在办公室吃呢。”
“她就是放不开,她想做的事情别人不鼓励她,她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