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谷雨说的是真是假。
谷雨咧嘴冷笑:“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她们的衣服都给我脱光!”
随着他的命令,数个一模一样的婆子走出来,麻木不仁的浑浊瞳孔,死死地盯着李熙熙她们。
“等等,是我,行了吧!”
凯瑟琳受不了了,这样的屈辱还不如杀了她好。她愤愤地走出来,拉开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黑斑。
她想,就算是直接死了,也好过继续被折磨。
谷雨挑了挑眉,查看了她的黑斑,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哈哈大笑:“有胆量,不过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也有效。把她带下去,送进净水池,相信在那里,她会获得新生。”
两个婆子跟在凯瑟琳旁边,示意她过去。凯瑟琳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不过前方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还未可知。
她深深地看了谷雨一眼,脊背挺直地转身离开,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刻,也不肯放弃一丝尊严。
很快,远处就传来了凯瑟琳的惨叫声,一声一声连绵不绝,仿佛要把毕生的痛苦都诉说殆尽。
李熙熙不知道她遭遇了怎样的酷刑,但不论是什么,都足以见谷雨的安排绝对不怀好意。
这场惨叫足足持续了一天才结束,等凯瑟琳再回来时,完全是被婆子拖回来的。
她面色苍白如金纸,瞳孔微微放大,碧色的眼珠里渗透进了些许黑色的丝线。手臂无力下垂,指甲一点颜色都没有,可敞开的衣袖却表明,她身上的黑斑确实不见了。
李熙熙静静地看着她,知道栅栏关闭。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一只火热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戏谑的声音响起,宛如欣赏老鼠挣扎的猫一般。
李熙熙侧过肩,躲开谷雨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一般吧。”
她的笑容浅淡,与最开始相比,没有什么变化,足以说明她并不害怕。
谷雨眯起眼睛,知道自己小看了她,这个柔弱美丽的女孩,或许比他想的还要坚强。
有意思。
李熙熙姿态越是高,越是难以捉摸,他就越想要靠近,想要征服。
他脚步一动,逼近她,强硬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细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如果你乖乖听话,也许我可以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人能确定自己是否走得到下一关,而他的承诺绝对足以打动人心。
李熙熙眼波潋滟,红唇诱人,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谷雨觉得刺耳难听。
“没必要。”
谷雨打量着她,嘲弄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李熙熙毫不避讳地点点头,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脸,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
那漆黑的眼瞳清晰地映照出她的模样,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里一般。
“连你都喜欢我,神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
谷雨心口一滞,猛地将她推开,似乎这样就可以摆脱那可怕的控制。
他咧了咧嘴角,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说:“喜欢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点!不过是个玩意儿,我闲着无聊,拿来打发点时间,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听到这话,李熙熙并没有生气,依旧笑意盈盈。
可她越是平和,越是沉默,就越让谷雨心中烦躁。
“我倒要看看,你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等他离开,李熙熙才敛起笑容,翻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夜晚,青烟荡漾,香火明朗。
“神可知,谷雨他们在试图蒙蔽您?”
李熙熙想要试探一下神的态度,大胆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神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又或者说,即使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也会被蒙蔽。”
“为何?”
“因为他之所见太广太大,细微之处反而会忽略。”
“那您就任其所为?”
“我说过,他们的行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即使真的有关系,我已陨落,早无力干涉。”
李熙熙眼眸一凝,陨落的神……
谷雨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去祭祀一个陨落的神?按照神的意思,他虽然还能跟人对话,但早已失去了神力,自然也无法给予任何馈赠。
这其中,是不是还藏有秘密?
“怎么会这样?!那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你本也不信奉我。”
李熙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现在信奉,还来得及吗?”
神没有回答她。
而另一边,女孩童真犹豫地看向正在为她遮掩黑斑的薛时雨,他们都是好人,她真的不想让他们为自己冒险。
现在,她还能想起,被剥了皮挂在村头的男人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颤。
薛时雨一边调整颜色,一边细细涂抹,大大咧咧地说:“放心吧,我手艺好得很,保证没人看得出来。”
童真哭笑不得,听他说的这么轻巧,仿佛这世间就没什么难事一样。
她又看向孟龙,见他点点头,才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别人都愿意为她承担风险,那她也没有理由退缩。
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确认没有问题后,薛时雨大手一挥。
下一个。
第七天,祭神日再次开始。
最先献上祭品的是谷风,两个婆子沉默地将一个巨大的花圈抬了上来。
花圈是用人皮做成的,在正中间还留有对方的头,从脖子开始将皮肉展开,套在圆形的骨架上,用刀在皮肤上雕刻出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再以各种颜色涂抹上。
谷风还在那振振有词地介绍:“想要保持皮肤的光泽和紧致度,必须在活着的时候剥下来,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洋洋,而其他人的附和也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他们根本就没把李熙熙这些女孩当成人,而是当成随手可扔的物品,听着就让人作呕。
除了这些物件,还有里根带来的人。
谷雨斜了他一眼,叼着烟笑道:“你是打算生祭?”
里根紧张地搓了搓手,片刻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点点头。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生祭,只是不敢下手去残害女孩们,又害怕她们的状况会牵连到自己,犹豫再三,还是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