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下一瞬,那男人被丢在地上,叫钱碧玉看清了脸!

那是一张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脸,只是脸上一片醉酒酡红,发鬓凌乱,但是哪怕只是这么草草看上一眼,也足够钱碧云瞧清楚这是谁了!

白家的嫡大公子,白云鹤,官拜刑部尚书,在京中不知是多少闺秀的意中人,虽说白家起势的时间短,家底也薄,但是白云鹤生了一副好相貌,且前途无量,又颇为洁身自好,府中连个侍妾姨娘都没有,据说,白云鹤家风严谨,未有嫡子前,绝不许纳妾。

光后院清净这一点,就不知道让多少女子动心了,早些年白云鹤也是被很多贵秀暗送秋波的,只是后来,白云鹤得了刑部尚书青眼,由刑部尚书亲自教习,也就顺理成章的与刑部尚书家的嫡次女订了婚,来年便要成婚了。

白云鹤能到今日,有一半都是刑部尚书的支持与栽培,按往后的路走,白云鹤就是刑部尚书。

可是现在,他居然与赵红珠滚在了一张床上!刑部尚书能忍这个?

这要是换个女人,可能想个折子就压下去了,但这可是赵红珠啊!是跟秦山岳纠缠不清的赵红珠!

钱碧玉脑袋里飞快转了两圈,想到最后又赫然发现,这个白云鹤还是白青柠的嫡长兄!

一圈圈事态发展和一条条人际关系的事情都在脑袋里划过,简直比她绣女红时团起来的丝线球还要乱,全都被胡乱的搅和在一起,她想不明白。

钱碧玉本也不是多聪明的人,但她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她把这件事牢牢的摁在了肚子里,决定在事情没明朗之前,她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反正赵红珠已经完蛋了,她跟白云鹤又没仇,这件事万一从她嘴里出来,保不齐还要惹祸,不如烂在肚子里好。

钱碧玉便匆忙起身,提着裙摆追上了前头的人群走了。

至此,这帮女客才终于退场,女客离开之后,男客便到了,秦山岳过来的时候,白青柠已经吩咐别的小厮把白云鹤给抬走、送到旁边的厢房里去了。

秦山岳只看见了一个衣衫凌乱的背影和一片被火烧过、被水泼过,烟雾袅袅格外熏人的厢房,以及独自站在厢房前的白青柠。

秦山岳已很久没瞧见白青柠了,他心中有愧,不敢去莲院找白青柠,心中越是想念白青柠,就越是不敢见,以至于他现在突然见到白青柠,都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站在那儿的女子随意挽了个飞仙流云鬓,头上只有一根深色碧簪为点缀,乌发缠绿簪,眉目如云山,一身浅白色的裙裹着她单薄的肩,浅青色腰带紧而实的裹着她的腰线,勾出细细的惊人的一笔,从秦山岳的方向望过去,只觉得白青柠像是伫在薄雾间的神女峰,每一根发丝上都透着上天精心雕琢的美,清丽秀雅,又遥不可及。

秦山岳心中一动,他快步走过去,却见白青柠语气清冷的说:“烦请将军先去招待客人,待宴会事了,我再与将军说宴会上发生了什么。”

秦山岳本想说“我并非是来问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在看到白青柠那张清冷面容的时候又吞了回去。

青柠显然还在生他的气。

秦山岳只能把满腹的思念都吞回去,转头回去应付宴会上其他的客人,因为中间闹了一段秦山岳都不清楚的事情,所以宴会上的客人很快就都三三两两的散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客人走到门口,秦山岳去送客的时候,那些女眷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等他回了院落中后,才发觉府里的丫鬟们似乎也都战战兢兢的,整个秦府都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氛,他越发觉得诧异,便先去了莲院。

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