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这小倌病弱不能自理

无数复杂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白青柠的脑袋都跟着嗡嗡的响,她像是抓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线,但又捋不清具体是什么。

而这时,沈时纣的咳嗽声又一次响起,恰好将白青柠惊醒。

白青柠一侧头,便看见沈时纣又咳出了一口血,血色将他的唇瓣浸的嫣红,在雾林院的一片深浅青白中尤为刺眼,白青柠骤然回神,也不去管秦山岳了,匆匆扑向沈时纣,将人搀扶起来,往厢房里带。

“白青柠!”秦山岳的声音依旧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追着她:“你又能跑到那里去?”

白青柠搀着沈时纣走得更快了。

在门口,端亲王府的私兵与秦山岳打作一团,刀剑往来之间,秦山岳几次险些突进院中,打到最后,端亲王府的私兵也不敢再留手,雾林院门口一片刀剑作响,寒光浮动。

白青柠被沈时纣的伤摄住了全部心神,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匆匆的将人送到厢房、安置于塌上,转身又去找膏药纱布,高声唤秋月与春日。

沈时纣被伤得狠了,倒在床上生死不知,看的白青柠鼻尖发酸,她叫春日去请大夫,可春日片刻又跑回来,喘着气说:“外头打得正厉害,我们都出不去。”

秋月被吓得小脸煞白,杵在门口不敢说话,白青柠只得叫春日去烧水,然后自己上手把沈时纣扒了,给他包扎伤口。

沈时纣的白衣都被鲜血润透了,拎起来的时候沉甸甸的,血迹粘在手指尖上,又凉又腥,让白青柠有些发颤,她把衣裳丢给秋月,让秋月去拿套干净的来,又低下头来看沈时纣的伤。

秦山岳以前常上战场,满身旧伤,故而白青柠浅浅的通一些外伤治疗,她第一眼看沈时纣的伤,便松了一口气。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刀锋只划开了皮下一寸左右,还不是要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这伤口极长,几乎横切了整个胸膛,与锁骨并齐,血色唰唰的往外涌,白青柠匆匆拿了金疮药和止伤粉,一片片的糊上去,勉强止住血之后又用绷带绑上,分明是十月底,但她硬是急出了一身汗。

她做这些的时候,沈时纣便昏在床上,等她匆匆将纱布绑好后,沈时纣才艰难的转醒,似乎痛极了,眼尾都晕了一抹红,他虚虚的抬起一只手,才刚一动,便被白青柠快速捧在了手里。

当时春日刚烧完水、端进来,白青柠把帕子沾湿了,一根一根擦沈时纣的手。

沈时纣的手刚才摁在胸口上,也被浸了血,血色已经干了,粘粘的,将手指上的纹路润的格外清晰,白青柠用温热的帕子给他擦,一边擦一边问:“可有哪里难受?还有旁的伤吗?日后再碰见这种事,不要凑上去,不开门就是了,秦山岳常年征战沙场迎上去才行。

秦山岳要杀哑奴,她不该跑,她该先杀掉秦山岳,她该把哑奴身上的伤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该斩草除根,该拿秦山岳的血来还!

白青柠赤红着眼站在原地,望着雾林院门外的秦山岳的脸。

他们俩之间只隔着一道院门、几个端亲王府私兵,但白青柠看过去的时候,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这道天堑底下埋着无数金钱,无数权势,她想要爬过去,狠狠地刺秦山岳一刀,就要找到一个能撑得住她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无数复杂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白青柠的脑袋都跟着嗡嗡的响,她像是抓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线,但又捋不清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