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也慢慢地消失了，视线变得明朗。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墨神清气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过头，他看到卫眠坐的沙发后的落地窗打开了。

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起男人如墨的发丝，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水杯，表情十分平静，身后是闪烁的群星和群星之下的万家灯火。

这里是南星大楼99层，整片区域最高的地方。

“酒醒了？”卫眠问。

宁墨抓了抓头发：“刚才给我喝的不是毒吗？”

“那是醒酒汤。”旁边的卫繁星踢了他一脚，趁机吹上一波彩虹屁，“我叔叔光明磊落正直善良勤劳勇敢，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

卫繁星是帝星集团的继承人，而帝星现任的总裁，就是他唯一的叔叔卫眠。

宁墨曾听继父顾曲提过卫眠，此人极其腹黑，心狠手辣，因此有个外号叫“黑心眠”。

只是没想到，黑心眠竟然这么年轻俊美。

糟糕，他把人家当成duck了，还糊了人家满脸的洗发水……

“抱歉，卫总，我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

“关于duck小哥的表演，”卫眠半开玩笑地说，“你还满意吗？”

“咳，满意……啊不是。”

对方以假乱真的表演，宁墨却无法回答好还是不好。说好有种暗示对方像鸭的意思，说不好又像是辜负了对方的卖力。

……要怎么说呢？

然而卫眠对他的回答没太大兴趣，看向了卫繁星：“你是成年人，我不追究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你闹出的事，我要追究。”

宁墨咋舌：“没这么严重吧，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卫眠晃了晃杯子：“宁墨，你多大了？”

“上个月满二十了。”诶，他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二十岁么，已经成年两年了。”卫眠顿了一下，说，“阿辞，调监控。”

“是。”

电视机被打开，屏幕里赫然是卫繁星和宁墨在li.b里打赌的场景。

喝得醉眼朦胧的宁墨夸下海口：“十个男人我也不在话下”

对面的卫繁星双手环胸：“行啊，那我就给你安排一个男人。”

屏幕外酒醒的两人双双一震。

简直了，羞耻到脚趾抓地。

卫眠抬了抬手，示意保镖暂停。

“换一个酒吧，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你们俩都会身败名裂。”他幽幽地说，“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居然还要我来说明。”

卫繁星低头认错：“抱歉，让您失望了。”

“刚才是其一。其二，你没照顾好自己的朋友，让他独自上顶楼，万一他失足坠楼，这就是你的责任之道？”

卫繁星的头埋得更低了。

“再有下次，我就取消你继承帝星的资格。”

卫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卫繁星浑身的血液都静止了。

他知道自己的叔叔向来说到做到。

“……我知道了。”

宁墨见卫繁星哭丧着脸，丝毫没像以前那样觉得痛快，虽然两人是死对头，但这次的事是他连累了对方。

“我和卫繁星不是朋友，我就是失足坠楼，也不关他的事！”

看到宁墨气鼓鼓的一副小学生吵架的表情，卫眠倒也没生气：“你如果真的出事，我的楼会卖不出去，其他生意也会受影响，还得考虑给你家里的赔偿金……”

宁墨听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却没一句能辩解。

卫眠又说：“小朋友，不是你说不关他的事，就真的不关他的事。很多时候，你我都不具备话语权。”

宁墨说不过对方，只得悻悻道：“那你会处罚他吗？”

“当然。”

“不能原谅一次吗？”

“歌曲违约下架的事，我原谅他了。”卫眠叹气，“再原谅下去，就是溺爱了。”

宁墨嘀咕：“不会要家暴吧？”

“家暴？”卫眠轻声笑了一下，“我们家从来不打孩子。”

宁墨：“真的吗？”

“真的。”下一刻，卫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说：“繁星，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那不就是……

啪。

响亮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