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的宅邸可以吗?”
摩罗伽没有拒绝,和耶底底亚登上马车,往他的宅邸驶去。
对于时间观念模糊的摩罗伽而言,因为没有一直待在以色列,所以还真不知道耶底底亚什么时候居然长得这么高了。
颇有一股自己种下去的种子,偶尔来看的时候,便已经突破土层、发芽抽根的惊喜。
耶底底亚将摩罗伽带回自己的宅邸,看得出来这些年他发展得不错,在宫廷外都有自己的宅邸了,而且每一个侍从都相当能干忠诚,没有对耶底底亚带一个陌生人回来表现出异样。
耶底底亚领着摩罗伽去往了华美的会客室,会客室的木架上摆满了他这些年收集而来的书籍,显得古色古香。
白发金瞳的少年为摩罗伽倒了一杯蜂蜜酒,旁边是一盘炸好的鹰嘴豆与淋上了糖浆的椰枣糕,光是看那色泽与卖相便知道很好吃。
摩罗伽拈起了一块椰枣糕,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时不时地端起酒杯品尝一口蜂蜜酒,看上去比耶底底亚这个主人还要怡然自得。
耶底底亚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摩罗伽,在他杯中的蜂蜜酒空了后,便提起酒壶,再一次倒满。
摩罗伽吃了一阵子,便停了下来,他懒洋洋地开口,出声问道:“你已经想好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耶底底亚沉默了一下,平静地开口回复道:“第三个问题,有无数种答案,对于每个人而言,最甜蜜的、速度最快的、最富有的都截然不同。”
白发金瞳的少年凝视着摩罗伽,那视线如同实质,宛如流淌的河水般缓缓蔓延过摩罗伽袒露在外的肌理。
“这世界上最甜蜜的是得偿所愿的爱情,这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是众人都无法逃脱的死亡,这世界上最富有的,则是饱满丰沛、光辉闪耀的灵魂。”
摩罗伽笑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你的确是十分聪慧的人类——”
居然在短短几面间,就抓住了摩罗伽的特质,难怪未来的耶底底亚会成为以色列的魔术王,光凭这份敏锐,便值得让摩罗伽将他收入藏品了。
“说出你第三个要求吧,这是你应得的。”摩罗伽轻快地说道。
“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耶底底亚几乎是立刻便说出了这句话,仿佛根本没有深思熟虑,又或许他早已想过了无数遍,才会在摩罗伽出声询问时,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摩罗伽微微眯眼,微笑着回复道:“当然可以,这是游戏规则,不是吗?”
耶底底亚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虽然很浅淡,但的的确确是他发自内心显露出来的。
“不过,你要让我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摩罗伽兴致勃勃地询问道。
耶底底亚轻轻开口回复道:“我的妻子。”
还是少年的耶底底亚以这样的口吻说出这样甜蜜的话语,摩罗伽却反而噗嗤地笑了起来:“你的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她可是正为你寻求着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呢。”
他口吻亲昵地称呼着以色列现任的国王,“大卫知道你打算找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当情人吗?”
“不,父亲会同意的,因为这是我主动提出的要求。”耶底底亚却是这么说道,“至于母亲,她会同意的。”
“所以唯一需要确定的,便只有一个——请问,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摩罗伽摸了摸下巴,说实话,耶底底亚的这番话着实让他有些惊讶,毕竟以他接触到的耶底底亚来看,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语的。
但,他为何要拒绝呢?正因为人类时不时地会展现出这份惊喜,所以摩罗伽才会以各种化身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啊。
“那么,我的妻子啊……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摩罗伽看着注视着自己的耶底底亚,含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我是摩罗伽,我亲爱的丈夫。”
他知道耶底底亚一定会去寻找关于‘摩罗伽’这个名字的情报,而他也由衷地期待着耶底底亚找到真相的那一刻,那一定会很有趣。
摩罗伽并未意料错,耶底底亚提出想要迎娶一位男子为佳偶时,他的母亲几乎是震怒和惊惶起来,拔示巴哀叫着,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回心转意:“耶底底亚,你不能迎娶一个男人为伴侣啊!”
“父亲已经答应了。”耶底底亚这么回复拔示巴道。
大卫王在知道耶底底亚的请求时,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又问了耶底底亚是认真的吗,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这个对耶底底亚一向冷淡的男人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同意了。”
拔示巴几乎要心碎了,她怎么也无法让耶底底亚回心转意,耶底底亚似乎是铁了心地要迎娶那身份不明的男子,而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廷与国都,让众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觉得这或许是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对耶底底亚殿下施加了什么可怕的魅惑魔法,才会让一向冷静睿智的王子殿下如此一意孤行,有人则觉得这或许是因为耶底底亚迎娶的男子其实是被恶魔附身的可怜人,王子是为了拯救才如此荒唐行事;也有人觉得,或许事实很单纯,就是因为耶底底亚殿下单纯地爱上了那名男子而已。
但无论民众怎么议论纷纷,耶底底亚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