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分得清和爱意,如果仅有的话,是不会想要保护他的。”
阿斯克勒庇俄斯沉默了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询问道:“哪怕摩罗伽的真实身份,其实根本不需要你保护?”
这句话难免有些尖锐,但喀戎依然温和地看向了宛如用厚厚的茧壳包裹住自己的学生,朗声说道:“爱促使着我想要保护他,无论他是否需要我的保护,这是我自己想为摩罗伽做的,与他本身的力量又有何干系?”
喀戎不愧是大贤者,阿斯克勒庇俄斯坐在他的面前,却恍惚觉得自己依然是数年前那个懵懂不知事的孩童,被喀戎教导着。
他能说什么呢?摩罗伽已经答应和喀戎在一起了,他们甚至已经灵肉交合,阿斯克勒庇俄斯所有的困惑、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你是摩罗伽在意的养子,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可和祝福。”喀戎的目光中带着期待的希冀,以及些微的忐忑注视着被自己教导长大的学生。
‘我绝不会认可和祝福你们——’有那么一瞬间,阿斯克勒庇俄斯想要干脆地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对,就像是毒蛇一样,精准地咬住猎物的喉咙,注入毒液,畅快地注视着那猎物被毒液所折磨而亡。
但——阿斯克勒庇俄斯不认可和不祝福,除去会让喀戎惊讶为难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阿斯克勒庇俄斯了解摩罗伽,如果他不愿意接受喀戎的话,任何恩情和要挟都无法起作用,所以摩罗伽会答应喀戎,完全是因为他愿意。
因为摩罗伽愿意,仅仅是这一点,便足够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喉咙宛如被毒蛇紧紧缠绕束缚住,吐不出半点恶毒的话语。
然而要让阿斯克勒庇俄斯说出祝福他们的话语,那不如干脆让他就此倒在毒蛇的獠牙下,永陷冰冷的冥府还来得痛快。
阿斯克勒庇俄斯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说,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模糊,舌头仿佛打结了一样吐不出半点词汇,但是一向细心的喀戎老师恐怕已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的话他不会了然地让自己回到房间里。
年轻的医生倒在了床榻上,捂住了自己的面庞和眼睛,他的心口宛如被无形的刀刃切割成碎块般地发疼,让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捂住了胸膛,仿佛这样就能让那撕裂身躯和脏器的痛楚缓解几分。
阿斯克勒庇俄斯颤抖的手指按在了心口上,那里仿佛被掏出了一个大洞,风呼呼地穿过那空洞,但这里却并没有生长出爱情的玫瑰花。
这就是爱情的痛苦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心想着。
可他还没有感受到分毫爱情的芬芳与甜美,却先一步体会到了爱情所带来的痛苦,简直就像是被涂抹上了剧毒的一万只箭矢贯穿身躯,并且还未死去,只能在那剧痛中被缓慢地折磨。:,,.